47.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(14)(1 / 2)

“小嶼?”

海怪的囈語藏在了海潮和駛過來的漁船發動機轟鳴中。

有人從漁船躍過來踏上礁石, 有人縱身入海。

水花四濺,對上大型魚類才會使用的魚叉打魚槍紮入其中一隻觸手。

藍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來,由沉默的大海稀釋。

楚竟亭取下口中叼著的匕首, 和海怪纏鬥起來。

大海的鼓騷與蠕動,還有潮水轟響。

海水裡匕首泛著冷光, 刀光殘影。

元洲並不戀戰,何況他還擔心在混亂當中讓五保蘇醒過來。

因此,即使心音裡謝遷含恨冷斥讓他殺了楚竟亭, 元洲還僅僅是迅速擺脫了爭鬥,沉入海底。

“我問你剛剛在乾什麼?”

關一舟是從漁船下來的, 他跳到礁石上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元嶼的領子, 怒不可遏地把他扯起來。

水鵲手肘撐著礁石凹凸不平的表麵站起。

太陽滾燙地刺著皮膚。

元嶼皺著眉頭, 他的表情仍然淡淡,“關一舟, 鬆手。”

船上的李見山和沈雪麵麵相覷,李見山擺著手勸道:“有話好好說, 彆動手嘛,我們來回搜了一天一夜,不就是為了找水鵲,現在最重要的是水鵲平安回來了。”

水鵲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的爭端。

他抓住關一舟揪著元嶼的手, 拍了拍, 聲音還有點剛剛嗆了水導致的喑啞綿軟, “彆打架。”

“元嶼是因為看到我溺水了, 在人工呼吸。”烏發濕蔫蔫的,水鵲慢吞吞地勸架,“隻是急救而已。”

他口中實施了急救措施的元嶼,眼瞳漆黑, 默不作聲地望著他。

向來不愛說話的監察者突然開口:

【他看到你睜眼了。】

【他剛剛還在舔你嘴巴。】

【為什麼他要這麼做?急救並不包含這一項內容。】

水鵲手指微微蜷縮,難以啟齒,一字一頓避開問題,【你彆問了,我怎麼知道。】

還嫌他不夠羞恥似的,關一舟火上澆油,推了一把元嶼,怒聲嚷:“急救個屁!我體檢視力5.3,在船上就一直盯著這邊,兩隻眼睛看的一清二楚,他媽的他伸出舌頭舔你!”

水鵲直接捂住他的嘴,耳朵尖是紅的,但小臉緊繃著,“你不要說臟話。”

“哦。”關一舟忿忿不平地閉上嘴。

過了沒一秒,他又覺得不太值當。

水鵲感受到手心濕乎乎的,反應慢半拍地眨眼,接著急速收回了捂住關一舟的手,藏到背後,問:“你、你做什麼?”

“哈?光他舔你嘴巴可以,”關一舟咬牙切齒,“我就連舔你手都不行?”

怎麼他一說話滿口什麼舔啊舔的……

水鵲站在大太陽底下,給他質問得腿腳發顫,磕磕巴巴答不上來。

爭吵的雙方盯著他,目光如炬,尤其是關一舟,仿佛視線有形一般,要化作餓狼摁著眼前濕漉漉的小男生把渾身上下都舔個遍。

【小船哥,你……】

【關一舟:我是直男,直男就該舔男的,沒問題吧?】

【直男本色。】

【那邊海底下在打,這邊海上也在打,彆打了,都是水水的狗。我斥重金給水水買巨大的床,你們要打都和我寶到床上打去。】

【叫上我,我睡床底。】

楚竟亭陰沉沉,冷著一張臉,從水底下攀上礁石,拎著水鵲到漁船上去,“回去再說。”

說是漁船也不儘然,是向沈雪家借的小艇,沒有普通漁船大,平時收網捕魚的時候用不上,但勝在速度快,用在海麵搜尋比較合適。

船上能坐的位置不多。

後麵兩排相向而坐的長板。

水鵲個子小,擠在中間,楚竟亭渾身冒冷氣坐在他左邊,右邊是元嶼,位置比較擠,水鵲得和他們大腿貼大腿。

對麵還坐了一個慢一步上船的關一舟,直勾勾盯著他。

水鵲尷尬得在擰自己襯衣上的海水。

白色開領的雪紡襯衫,他抓著前擺的衣角擰水,全然沒意識到衣服下擺都要絞到腰上去了。

嫩生生泛粉的肌膚露出來,都能看見一點腰上的軟肉。

楚竟亭按住他的手,冷聲道:“彆動了,回去直接換衣服。”

水鵲消停了,“噢……”

祭典翻舟失蹤了的男生在礁石上給發現了。

這件事讓千煙島的居民議論了一陣。

元嶼在上學的時間,無限遊戲的玩家們聚到青石村的元家。

楚竟亭一口也不喝桌子上的茶,“你說那個海怪和元洲一體?”

“嗯。”水鵲點頭,煤球守在他腳邊。

這件事他沒有和元嶼說。

阿提卡斯不解地問:“它把你藏哪裡去了?”

水鵲看不見,不知道那個洞穴的方位,他隻能大致形容一下,是在一個海上懸崖山體當中。

他們那個晚上在海麵搜尋了很久,沒有任何線索,應該是離千煙島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。

“它沒對你做什麼?”楚竟亭的眉眼幾乎是純正的黑,冷漠疏離地壓著。

水鵲搖搖頭,“沒有……”

隻是給他烤魚吃,類似怪物圈養人類的行為。

水鵲不太能理解,但是總歸海怪並沒有傷害他。

謝華晃道:“那看來它就是千煙島信仰的五保了。”

水鵲點頭,和他們分享了之前詢問元洲獲得的情報。

“我們在神社正殿底下的檔案室,拍到了這個。”謝華晃的身份是這門課的助教,他的初始裝備裡就有京都帶來的最新型號的相機。

他告訴水鵲:“檔案室牆上掛了一個黑白大合照,是當時千煙號出海前在港口拍的,我拍下來後又詢問了一些島上的居民。”

多數是問的之前他們支線任務幫過忙刷了點好感度的居民。

“照片裡十五個人,船長、輪機長、大副、二副、水手長、水手和操縱士,還有普通船員,站在左右邊緣的是兩個夥夫,也就是到甲板上見習的,一個是元洲的父親元文,另一個是老神官的大兒子張平。”

謝華晃隻點出了兩個比較特殊的人的名字,一個和副本簡介裡的元洲有關係,另一個和千煙島的老神官有關係。

李見河分享自己認為可能有用的線索,“沈雪的媽媽說,從她記事起,絕大多數小舟新娘都被海浪安全推回來了。也有例外……除了水鵲,還有一個人,是她的妹妹,是十年前的祭典送出去的,再也沒有回來。”

“也就是說,”阿提卡斯道,“十年前千煙島一下子減員了至少十六個年輕人?”

十五個千煙號船員,還有一個小舟新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