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堔之漫不經心地纏繞發絲,修長的手骨節分明,他撥弄流蘇,死神催促:“說呀,你怎麼不說了呢?我很好奇你是我哪個部下的兵。還是說你不敢說,因為……”
懾人的俊顏刹那冷下來,沈堔之釋放出淩冽的氣勢:“你根本在胡說。要知道,偽裝軍人是重罪,可以間諜罪直接抹殺,你覺得呢,嗯?”
熊安汗毛倒豎,險些魂飛天外,他見過最厲害的大人物就是他大伯了,直麵星際元帥的威壓,他就成了暴風雨中無根的浮萍、枯萎的草芥,幾秒鐘就因窒息嘴唇發青臉色發紫,血管都要爆裂了。
太可怕了。瀕死的恐懼摧毀了他的意誌,他嚇得涕泗橫流,惶恐搖頭:“不不不!不是我,我不是!我不是軍人,我就是個二混子,不要殺我!”
“嘖,那你是在欺騙我咯?你知道隱瞞我的後果嗎?嗬嗬。”沈堔之步步緊逼,目光森冷。若不是以這種方式宣泄戾氣,他可能無法在兮哥麵前保持冷靜。
兮哥是他的逆鱗,這人一再觸及,熊死了!
笑聲低沉悅耳,賦予韻律,擱任何場合都是能引起廣大粉絲雞籠警告的耳朵懷孕立體音。然鵝,聽見這沒頭沒尾的笑聲,熊安隻覺心驚肉跳,毛骨悚然,驚恐值爆炸:“我沒有我沒有,我原來是!我噗……”
他太難了。
經曆流放都沒現在這麼絕望,完全是霜打的茄子,徹底蔫兒了。
他神色恍惚,瞥了眼兩個星際大人物,麵對沈兮悲痛欲絕地哽道:“你他媽到底是誰啊啊啊!”
沈堔之笑了:“是我們心中最重要的人呢。”
詹灝沒反駁,那就是默認了。
“!!!”熊安驚恐,熊安絕望,熊安悲憤,熊安悲苦交加,急火攻心又昏過去了。
沈堔之嫌惡眯眼,隨意打了個手勢:“兮哥,這廝交給我吧?”
真臟,不能叫他汙了兮哥的眼呢。
沈兮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兮哥放心,我已經派人徹查,這隻熊他活不了。”沈堔之端著軍帽,聲線喑啞,“關於五個前寮長兮哥也不必費心,我吩咐過了,無論調查結果如何,他們的家人會得到優厚的補償。”
“嗯。”沈兮捋了下他的一縷黑發,“你做事我放心。”
沈堔之眸光一暗,腦袋搭著兮哥的肩膀,發絲貼著臉頰滑下:“兮哥你摸摸我。”
小時候他鬃毛短,又因能量負荷大根根倒立,紮手不說還像叢生的雜草烏突突的,手感很一般,不過兮哥從沒表現出不喜,依舊會摸他的腦袋,笑眯眯地搓毛毛後給他梳順。
他,或者說他們的一線生機都是兮哥用命搏出來的。
沈兮笑了:“撒嬌呢?”
沈堔之默認,陶醉地嗅聞哥哥令人心安與愉悅的氣息,閉眼享受這刻的安寧與幸福。隻可惜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,有一隻詹小蛇他不乾了,嫉妒的小火苗灼燒元帥。
“你很沉,起來!”詹灝平日冷漠緘默,此刻忍不了。
哥哥本來就不高。黑鬼不知自己幾千斤幾千兩?腦子裡裝的都是水泥,還敢壓哥哥的肩膀?
沈堔之:“…………”
沈堔之不滿挑眉,灑脫環胸,揚起了眉梢:“黃條弟弟你是嫉妒吧。”
詹灝不搭理他,繃著黑臉將哥哥解救出來,攏進自己的懷裡,輕輕地按肩:“哥哥疼嗎?”
“不疼。”沈兮哭笑不得,在呆弟弟的頭上rua了一把。
暖流湧入心坎。他弟弟太可愛了!
詹灝:“嗯。”
抿直的嘴角微弱地上翹,詹小蛇棕眸渲染了星星點點的笑意,他矮下身子仰望哥哥,眼底揮之不散的辰光是他一點點無法宣之於口的期待,整隻弟弟都在盼著:想被摸毛。
沈兮捏著額心,笑眼彎彎,摟過來挼挼挼挼!
乖乖乖!
三個獸人澆沙漠去了暫時回不來,沈兮環顧一周,眺望遠方笑歎:“這裡就是領地了。”
兩隻神獸對視一眼。
“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,你們呢?有什麼打算?”沈兮回頭,笑容裡儘是包容,仿佛不論臭弟弟說什麼他都會支持。其實沈仙君是舍不得的,一睜眼萬年,他錯過了太多。
但孩子長大了,他們是星際的大人物,還有職責在身。萬年間他們有了自己的生活與社交圈,他們已經羽翼豐滿,他們能夠搏擊長空,翱翔天際征服星海,他很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