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個人不敢置信,紅眼趕忙走出來，氣喘籲籲，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,臉都略扭曲了：“沈先生，我不明白，為什麼，我們沒做什麼,為什麼要攆我們走？”
沈兮頓了頓,抬眸環顧四周，被他視線掃過預備役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,生怕哪裡做不好，忽然就被校長開除，他們噤若寒蟬,再也沒了在小花神前斥責和傲慢。
一個個鵪鶉似，還抖抖抖,像是許多個抖抖機。
“因為你不明白。”
沈兮莞爾，“在還未出現傷害時,你們離開，不論是對你們，對世界都有好處。”
“不，沒有好處，我們明明可以成神！”紅眼激動，他捂著心口，“我沒日沒夜地訓練，希望獲得這份資格,我在努力,沈先生您不知道,我到底做錯了什麼，我不甘心。”
是話倒是不假，他將成神看太重，已經有了心魔，原本平緩心性因心魔而起伏不定，時常控製不了自己暴躁，在此之前，他已經打壞了幾個訓練器材了。
“執著沒有問題，但過度執著叫做偏激。”沈兮淡淡地道，隨後抬眸與安靜如雞預備役道：“我明白你們很想成神渴望，但太過鑽牛角尖隻會適得其反，讓自己陷入魔道，被欲望所掌控，你有了心魔，現在拔出，你會好好過一生。”
“如果繼續堅持，除非你能破除心魔，不再在意。你也許隻有一兩個月性命。”
被心魔入魂便無藥可救，到時胡亂使用神力，對剛步入平穩還比較脆弱世界來說，是一重打擊，世界即便可以承受，也會受到一定影響。
“心魔？我有心魔了？”紅眼呆了呆，他顫巍巍地摸了摸自己心口，“怎麼會，我隻是按照沈先生說勤奮刻苦，日夜不輟。”
紅眼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事實，一個重錘砸在腦殼上，他被鑿眼冒金星，險些疼腦子揪下來，猙獰臉開始空白，紅眼眼神恍惚地搖著頭：“沒有啊，不應該啊，為什麼？”
沈兮：“最重要一點，你容不下他人成功。”
“你還記得來之前你性格嗎？”
紅眼被一點，心中一個咯噔，似乎終於發現了點奇怪事情，是了，他原本性子並不是這樣，他沒有這麼易怒，也不會每日都如此急躁，是什麼時候改變呢？是怎麼造成？
其他預備役豎著耳朵，內心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原來，原來是有危險啊？
好可怕啊！
有些人與紅眼是一撥到達人，其中還有個自認為和紅眼最初關係不錯預備役，但自從開始修煉後，他們之間爆發了兩次爭吵，然後便關係越來越疏遠，現在已經不聯係了，即便麵對麵，也對彼此沒什麼話說。
他還當自己眼瞎，看走了眼，原來是紅眼心態變了啊。
沈兮微微一笑：“修行有風險，且行差錯路便會有生命危險。如果還有誰害怕，想要退出，現在可以提出來，我會安排人讓你們離開。”
預備役瑟縮在一塊，紛紛低下頭，不敢與沈兮對視，也不敢吱聲。
不過一隻為了長生來修煉張了張嘴，小聲囁嚅：“那，那神格呢？我們回去自己修煉嗎？”
沈兮被這個蠢問題問樂了：“回收。”
“這不是我們嗎？”是上天賜予他們，為什麼要由第四寮回收？這很沒道理啊。說起來，他們既然受到了上天眷顧，難道還不能也擁有一點特權嗎？為什麼要像現在這樣刻苦？
沈兮：“賜予你們神格，是為了世界穩定與和平，在其位謀其職，享受著神格帶給你們權益，卻不付出相應勞動，即便是上天也不會準許。”
這就類似於一家跨星級集團，是整個世界獸人都想要加入那種，但凡加入擁有福利是普通人們無法想象，可越是豐厚報酬，所需要人才便越是苛刻與優秀。
沈堔之嗤笑一聲：“達不到集團標準，老板不炒魷魚，免費養你嗎？”
“說句不好聽，你憑什麼呢？你與上天有什麼沾親帶故關係？這世界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想頂替你們，有更多優秀人在虎視眈眈，你們不思進取，早晚被淘汰。”
神明預備役想要成神時是最殘酷，有可能死，也有可能被替代。
“你們沒有資格談條件。”
沈堔之幽幽冷笑：“想要不勞而獲，就滾出這裡，不努力就滾出這裡，思想偏激也都離開，世界和平需要是心態平穩豁達，願意庇佑一方，為此付出人。”
“哪裡來廢話，是兮哥待你們太過溫柔嗎？”
沈堔之目光淩厲，看向預備役目光仿佛殺氣騰騰，“你們是哪裡來信心詢問彆人？與其責問其他人不告訴你們為什麼成不了神，倒不如想想自己哪裡不足。”
“尤其是你，問憑什麼問為什麼，你不夠優秀算不算？”
“不夠優秀你還嫉妒成癮。”
紅眼雙眼更紅了：“…………”
沈堔之話太過刺耳，他氣勢也太過強悍，仿佛是一座高山狠狠壓了下來，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，即便成了神小花神都被嚇得瑟瑟發抖，緊緊抓住雨神胳膊才站穩。
雨神麵色也不佳，但與小花神完全被嚇壞了，他更多是驚駭。
他已然成神，可在沈兮與沈堔之麵前，依舊覺得自己宛若螻蟻，仿佛對方一個念頭就能捏死他，他甚至是感覺不到對方到底有多強，他如果說是小水滴，兩個人就是無邊無際汪洋。
差距，大概有一個世界那麼大。
雨神以為成神便是另一個天地，天地確不同，真切地感知到距離，雨神險些懵了。
神和神差距這麼大嗎？
等一下……
雨神透過神力覆蓋雙眸細細觀察了片刻，忽然驚恐，心臟怦怦亂跳，猛地吞咽了口唾液，然後看向與沈兮嗆聲紅眼多了一點同情和憐憫。
原，原來成神後，有一點資格看清一個真相，這個真相太過駭人，但仔細想想，卻處處都彰顯著正常。也正是因此，他們才會出現在第四寮。
他狠狠捂住臉，心肝發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