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懷疑貝拉是爸爸的私生女,爸爸為了表示忠誠,把自己的小腿骨拆了下來送給媽媽做畫筆。
可是,媽媽拿到畫筆後,把自己關在畫室裡不出來,她沒日沒夜地作畫,不再理會任何人。”
說到這裡,韓竹笙頓了頓,他轉過頭看向顧懷薇,語氣認真:“如果你能把媽媽勸出來,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。我還剩下一個月的假期,我們可以一起離開圖書館,去小鎮外麵的世界轉一轉。”
白咩咩牽著顧懷薇的手驟然抓緊。
這是想戧行咋滴?
走廊亮著昏黃的燈光,韓竹笙的輪廓總讓顧懷薇聯想到老式膠片,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,像是永遠處在一片灰白色調的光影之中,透著一種懷舊感。
方昭和顧懷薇解釋過,如果達成了詭異提出的條件,就可以和詭異簽訂契約,契約有長約和短約,韓竹笙口中一個月的就屬於短期約定。
和詭異簽訂契約,詭異就會在契約期間忠誠於人類。
相當於一大助力。
“如果我和你簽訂契約,是不是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?”
“當然。”韓竹笙話還沒有說完。
他當然會聽她的話。
隻不過到時候,他會收取一點點代價。
比如說,顧懷薇藏在鏡片下漂亮的眼珠子。
畫室位於圖書館負一層。
韓竹笙帶著顧懷薇坐電梯。
電梯間裡有濃鬱的血腥味,卻看不見屍體。
一路向下。
韓竹笙指著最前方的那個紅色木門說道:“王記者就在裡麵,為了不打擾媽媽作畫,我就不進去了。”
“行,我自己進去。”
那扇紅色木門透著不詳氣息。
顧懷薇敲了敲門,門內寂靜無聲沒有回應。
再回頭,韓竹笙已經從走廊儘頭消失了。
這扇紅色木門很不牢靠。
雖然裡麵掛著鎖,但是從外麵輕輕一扯,門就能打開。
“打擾了呀。”顧懷薇將門扯開,然後把裂開的鎖頭又重新掛了回去。
房間裡異常淩亂,桌椅板凳東倒西歪,吃了一半的餐盒裡還有老鼠和蛆,地麵散落著各種半成品畫作,空氣中彌漫著顏料和腐爛食品混合的臭味。
一位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雪白的長裙坐在畫架前,從側麵隻能看見她削尖如玉的下巴,她畫畫的手細長而蒼白,握著骨筆,眼神迷醉。
王俊儒血淋淋地躺在地上,他渾身的皮都被扒了下來,人卻沒有斷氣,像隻蠕蟲,在地上抽搐著。
那個女人自言自語。
一會兒哭,一會兒笑。
“不痛苦,我怎麼能創作出驚世的畫作?”
“痛苦是我的餌料。”
“研磨骨頭混雜鮮血變成染料,切下皮膚作為畫布,痛苦的回憶是我的靈感,無時無刻將我撕裂的痛楚操縱著我的手,繪製出最美的畫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