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禁製(1 / 2)

我主?

吳叔一把握住花襯衫的手,露出你我皆是同道中人的笑,終於有人在稱呼上和他比肩了。我主,我家少爺。知己啊,吳叔和藹慈祥:“小夥子,誰是你主啊?”

花襯衫看清了吳叔的麵容,卻嚇了一跳,拚命地想甩開他的手,奈何吳叔攥得緊,跟狗皮膏藥似的,一點都甩不開。花襯衫差點要哭了:“你這次再打我,不許再用掃帚打我臉!我也是要麵子的!”

“?”

吳叔疑惑:“我怎麼會用掃帚打你臉呢?作為修養良好的管家,我的職業道德和修養不會讓我這麼乾。哦,我也就幾年前拿掃帚打過給我家少爺算命的,那也是他胡扯八道,說我家少爺活不過三十。”

花襯衫更想哭了。

吳叔拉著他,“小夥子,你哪來的啊?來找誰?誰是你主?”

花襯衫的眼神往趙博言的身上飄。從一開始進來,他的視線就是直接放到趙博言身上的,隻是吳叔沒注意到,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花襯衫的雷人稱呼上了。

“小夥子,話不要亂說,那是我家少爺,哪來的你主?”涉及到自己家少爺,知己是可以不要的,吳叔皺眉,隻認為花襯衫是在胡說八道。從出生開始,趙博言就由他照顧了,一路長大,自家少爺身邊有哪些人,他記得清清楚楚。在今天之前,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花襯衫。

要麼是花襯衫認錯了人,要麼是自家少爺和他口中的“我主”長得相似。

自家少爺容貌俊美,長相過人,他口中的“我主”若是能與他家少爺相似,那是他主的榮幸。

吳叔是自家少爺吹。

花襯衫看看吳叔,又看看趙博言,眼睛一閉,好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,“我……”

趙博言冷漠一笑,犀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,“吳叔,你不覺得他眼熟嗎?”

吳叔搖頭:“不覺得。”

作為管家,他的記憶力很好,他對花襯衫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
“如果他老上二十歲,唇上再加上兩撇八字胡呢?”

吳叔定定地看了一會,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花襯衫的手,怒氣慢慢浮上了他的臉,“好啊,你們家是巴著我家少爺騙了是吧?老的裝算命的,詛咒我家少爺命短,小的碰瓷親戚,也是想要錢吧?”

“看我不打死你!”

吳叔轉身去找掃帚。

花襯衫跳起來,就要跑到趙博言的身後躲起來,嘴裡還叫嚷著:“我主救命!”

剛感受到前一任荒山之主氣息的慕飛堯,還指望溫語能一探禁製內查看究竟,結果突然闖入了花襯衫。他擰著眉,默默地聽著,此刻忍不住插話叫了一聲:“木竹?”

慕竹?

溫語:“你家親戚?”

溫語早在花襯衫進來的時候,就察覺到他身上與慕飛堯等荒山精怪一脈同出的荒山氣息。花襯衫肯定是從荒山走出去的,慕飛堯的話,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。

花襯衫木竹揪著趙博言的衣擺,轉頭看向慕飛堯:“你認識我?”

他這是等於承認了他就是木竹。慕飛堯的震驚幾乎從臉上漫了出來,他認識木竹,木竹卻不認識他。

木竹,是從前那位荒山之主身邊最得寵侍從。整個荒山沒有不知道木竹的。

木竹說趙博言是我主,整個荒山都知道,木竹執拗地稱呼那位為“我主”,哪怕被糾正了千百年千萬次也從沒有改變。

所以說,趙博言,就是那位荒山之主?

慕飛堯死死盯住趙博言,怎麼可能?他從來沒有在趙博言的身上感覺到那位的氣息,也沒有覺得有哪一處相像?

可木竹說是,木竹那麼熟悉那一位,那……

慕飛堯的心裡驚濤駭浪,溫語一臉莫名,看吳叔和趙博言的反應,“你們,這是曾經有過過節?”

趙博言被木竹死死抓住衣服下擺,他去用力掙脫吧,肯定要和木竹有一番拉扯,有失他的形象,不掙脫吧,木竹的樣子,像是迷路的孩子抓住了爸爸的衣擺,他連形象都沒有了。

他隻能假裝無謂地站著,淡淡垂眸,一臉風輕雲淡。

很裝。

他冷淡地說:“這位,應該就是幾年前算出我活不過三十的那位。”

他的冷淡是針對木竹,而不是溫語。

一切都是說來話長。

趙博言年少有為,一手將趙氏的商業帝國再次開辟新領土,讓集團事業發展蒸蒸日上,春風得意之際,某天剛早起,便有一算命的硬闖進門來,指著他就咒,說他活不過三十歲了,沒幾年了。

被吳叔攔住,讓保鏢按住,警告再胡言就報警了,對方又再次說,隻要度過命定的情劫,就能長命百歲。

這話一說,誰還會不明白,這是要騙錢呢。

我給你化劫,你給我錢財。

吳叔見過了,便讓保鏢把他趕出去。誰料,木竹不知好歹,蹲守在了門口,跟蹤趙博言,見趙博言出門,就跟上去,能搭上話,立刻就說他活不過三十歲。一向好脾氣的吳叔氣得拿起掃帚就去追著打,但是木竹就是不走,堅定地守在趙博言住處門口,風雨無阻。

無奈之下,吳叔報了警,讓警察叔叔把這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帶走了。

可離奇的是,木竹去了警局之後,當天晚上就離奇消失,警察也找不到他的人。

木竹委屈:“我主交代我遵紀守法的,結果卻被帶進警局被當犯人審問,我很害怕的好嗎?我主要是知道了,我會被罵的。”

他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,“所以,我就悄悄走了。”

“唉,我沒有辦法,隻能去南方的海邊躲著,一躲就是好幾年。”

“你看,我都曬黑了。”他指著自己白皙的手臂,“本來我的胳膊細膩嬌嫩如剛剝了殼的雞蛋,現在都成雞蛋殼了。”

屋子裡的人:“……”

這比喻怪惡心的,聽著一身雞皮疙瘩亂掉。

木竹依舊拉著趙博言的衣擺,生怕一鬆手人就不見了。找到掃帚的吳叔怕誤傷了自家少爺,吹胡子瞪眼,大罵木竹無恥。

溫語終於吃完了她的羊肉片,揮手就是一個結界把幾人圈了起來,人卻是看著木竹:“來吧,說說這都是怎麼一回事。”

曾經的荒山之主身邊的侍從對著一個普通的凡人叫我主?就算是真的,那位又怎麼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?

腦子是多想不開啊。

吳叔不乾了,強調他家少爺不是普通的凡人,明明風流倜儻,又帥又有錢,是尊貴的單身貴族。

溫語表示這隻是一個形容,但拗不過吳叔,她改口讓木竹說一說他和這位單身貴族之間的糾葛。

木竹歎了一口氣,“這一切,還得從天界那位溫殊仙君說起。”

溫語手中的筷子碎了,她沒想到,會這麼突然地從彆人嘴裡聽到她哥的名字。這個彆人還是曾經的荒山之主身邊的人。

她記得,她哥和那位的關係好像一般,遠沒有他與天界的幾位朋友好。但她也依稀記得,曾經有幾次,他哥和她提過,要來凡間荒山找那位喝酒。

那位,名諱為荒澤。

木竹說,有一天,溫殊從天界而來,找他主荒澤喝酒。他年紀小,不能喝酒,給他們拿完酒之後,他就自己在殿裡找了個角落窩著睡覺了。結果,等他一覺睡醒,兩個人都不見了,隻有地麵上堆了許多的酒瓶,看那酒瓶的數量,怕是兩個人都喝多了。

他見過幾次兩人喝多的樣子,便沒有多在意,但在宮殿裡找了一圈,都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身影,他才慌了。

以往,他們喝醉了,就是在殿裡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睡了的啊。

他把附近的地方都找了,依然沒有兩個人的蹤跡。他以秘法施術,試圖接通他與荒澤的聯係,無果。

荒澤好像平白從世上消失了一樣。

木竹敏銳地感覺到了荒山有什麼不一樣了。如果說以往的荒山靈氣如同流動的水一樣在荒山流淌,那麼現在,那些流水逐漸在冷凍成冰,凝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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