負責這次蔣罡出行安全的保鏢們,一個個的都是基地的老人、好手。他們都習慣了平時蔣罡在基地裡,嚴肅、板著臉,不近人情,眼裡隻有數據的樣子。
但是今天,一群人卻見到一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蔣罡。
蔣罡笑嘻嘻的模樣,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緩不過神來。
在見到蔣罡麵對離嫣,沒有放下過的嘴角,笑咪成縫的眼睛,殷勤的模樣後,他們都感覺這位大佬像是突然換了一個靈魂。
這樣的反差,讓他們不自在的感覺,世界上所有事物都反過來了一樣,頗為不習慣。
隱隱約約好奇打量的目光,不露痕跡的落在離嫣身上,一群人看離嫣的眼神,充滿著敬佩,仿佛離嫣是降服了惡龍的勇士。
即便離嫣早已經習慣,周圍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但是四周這麼多人若有若無,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還是強烈的讓她想忽視也不行。
她的眼睛,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。
四周的人對上離嫣平靜無波的眼神,頓時像是被當場抓獲的小偷,嚇得心頭一緊,不由自主地撇開了頭,不敢和離嫣對視。
心裡頭泛起的情緒,全都像是被涼水澆下來,衝洗的無影無蹤。
與此同時,他們心裡一緊。
光是一個眼神,他們就被離嫣嚇退,她究竟是什麼人?
走在離嫣身旁,一刻也沒停下過嘴的蔣罡,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動靜。
他喋喋不休的說著:“老師,您看,自從我40多年前進了基地,開始做科研,您和我這幾十年下來,就沒能見過幾次麵。這次好不容易等到您回來了,您又忙著蘇家那個小崽子的事情,忙著給徐崢嶸、孫徇那幾個老家夥撐腰,倒是我這小徒弟被您忘得徹底。”
“我可真是命苦啊!”
說完,蔣罡還刻意的抬起寫滿歲月年華的手,抹了抹眼角說來就來的淚水。
離嫣太了解自己的五名弟子了,隻要他們開口,離嫣就能知道他們肚子裡憋著的小心思。
蔣罡剛一開口,離嫣就知道他後麵,想要說什麼賣慘的話了。
在離嫣的五名弟子中,明麵上最愛朝著她撒潑打滾,出各種鬼主意的是徐崢嶸。
但實際上,在背後默默指點江山出謀劃策的,永遠都是這個看似不近人情,板著臉,不苟言笑的小徒弟蔣罡。
其餘四名弟子,每次都是被他賣了,還在幫他數錢。
真要論起心計,其餘四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他們也就偶爾,在嘴皮子上,能扳回幾局。
蔣罡的演技,早就在小時候學會“倒打一耙”,找她告狀的時候,鍛煉的爐火純青了。
這賣慘的哭戲說來就來,眼淚仿佛安了一個開關,打開就能下來。
離嫣看向他,好笑又無奈的說:“說吧,你又想了什麼鬼主意?想讓我答應你什麼?”
蔣罡一聽,頓時收起了剛剛那副幽怨的樣子。
他正經的站直身體,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計劃:“老師,我想邀請您,去基地親眼見證,那時我向您許下的夢想的實現。時隔五十多年,我們終於製造出了‘守護星’。”
離嫣深深的看了一眼,眼眶微微泛紅的蔣罡,用同樣正經嚴肅的語氣回答道:“好。”
離嫣第一次見到蔣罡的時候,他已經8歲,但是身材矮小,身板瘦弱,皮膚蠟黃,脊背佝僂。
他緊緊的抱著自己幼小的雙膝,像是一條惡犬,蹲在角落,警惕的戒備著離嫣,和她身旁營養均衡的四個孩子。
蔣罡比他們還小一歲,但是樣子卻和他們截然不同。
離嫣帶在身邊的這四個孩子,都是國家精挑細選,送來給她培養的人才。
他們從小一起長大,生活在大院,父母健在,無憂無慮,臉上寫滿了孩童不懂世事的天真。
第一次見到離嫣時,四個孩子都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,怯生生地害羞的不敢直視她的雙眼。
隻有蔣罡,這個瘦小的孩子,眼睛警覺的一眨也不眨地,靜靜的盯著她。
離嫣一時心軟,送給了這個瘦小孩子一個饅頭,從此這條“惡犬”就纏上了她,並且成功的混成了離嫣的第五名弟子。
因此,蔣罡在成為離嫣的第五名弟子後,沒少被其餘幾個人欺負。
對於這五名弟子,離嫣采用了不同的方式進行教導。
其中,灌注了離嫣心力最多的,就是蔣罡。
比起擁有幸福家庭,沒有後顧之憂地其餘四個孩子,蔣罡在接受離嫣的教導後,就拚了命的開始學習,他像是一塊海綿,孜孜不倦的吸收著知識。
隻不過是為了向離嫣證明自己的價值,報答離嫣的救命之恩,改變自己的命運,能不被離嫣拋棄。
蔣罡在她的引導下,慢慢從一個近乎麻木、過分聽話的孩子,逐漸變得有生氣,會哭會笑,最後變成一個鮮活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