奧利奇被帶走的消息, 沒過多久,就傳到了他的姐夫——帝國大貴族,大主教傑夫公爵那裡。
傑夫得知是伊麗莎白的人帶走了自己的小舅子之後, 深思了一會, 叫來了自己的心腹。
“工廠那邊,給我守好了,絕對不能出紕漏。”
“是。”
在帝國有一項可恥又高高在上的法條,是由大主教傑夫連同教會其他主教提出來的“貴族贖罪法”。
大主教傑夫認為, 從前的貴族們犯錯,隻會受點身體上的懲罰, 不痛不癢,達不到警醒的效果。
但“贖罪法”不一樣。
實行“贖罪法”後,貴族們隻要犯下了錯, 就必須用自己的金錢洗刷罪惡, 根據罪行的大小,贖罪金額從小到極大,達到懲戒和警醒的作用。
而那些肮臟的金錢, 將會作為受害者家庭的賠償金,幫助他們生活。
一開始,傑夫的“贖罪法”,得到了帝國眾人的讚同和擁護。
畢竟, 以前的貴族們受罰,不過是輕輕挨上一兩板以平民憤。而現在, 他們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錢,才能洗脫自己的罪惡。
窮人們不指望正義被伸張,他們更希望自己能在動亂的帝國裡活下去。
“贖罪法”剛推出,就有小貴族因為交不出贖罪金, 被貶為奴隸,驅逐到邊境做工還錢。受害者家庭也拿到了錢過上了好日子,仿佛曾經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陰霾都消失了。
但是,過了沒多久,這項曾經被無數民眾推崇的法條,就露出了它“吃人”的真麵目。
犯罪的貴族隻需要象征性的交一筆不痛不癢的錢,就能逃脫法律的製裁,而受害者家庭能拿到手的贖罪金,在經過了教會主教們的層層剝削後,落在手裡的,不過千分之一。
最後,留給受害者家庭的,隻有長鳴的冤屈。
帝國法院。
審判長急匆匆的一邊穿衣,一邊往法院趕。
剛剛,他接到了手下人的消息。柯爾公爵不僅綁架了奧利奇子爵,還將他扔到了審判台。
帝國法律有明確規定,當有罪人被壓上審判台時,審判長必須進行公開審判,以彰顯法律的公正性。
但問題是,這審判台已經五十年沒有開啟過了!
審判長一邊趕路,一邊在心底咒罵柯爾這個瘋子。
好不容易趕到了法院門口,審判長眼前一黑。平日裡人流稀疏的法院外麵,此時已經圍了一大群聞訊而來的民眾,交談聲中還有受害者家庭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審判長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珠,手指在額頭、胸前、兩肩輕點,做足了心理建設後,才讓手下人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,走上審判台。
剛踏上去,他就嚇得雙腿一軟,差點絆倒在台階上。
柯爾穿著戰甲,悠閒的品著咖啡。如果忽略掉他戰甲,和上麵凝固的血跡,審判長差點誤以為自己誤入了平靜祥和的下午茶茶話會。
審判長看見柯爾這副架勢之後,就明白了,今天奧利奇恐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他懊悔於自己健康的身體,為什麼沒能生病好及時告假,逃過這次審判。又恨柯爾不識時務,對傑夫公爵的人下手,讓他兩邊都討不得好。
但事已至此,審判長彆無選擇,隻能硬著頭皮對奧利奇的罪惡進行審判。
這場審判,是審判長從業這麼多年來,宣布結果最快,證據最充足,贖罪金最大的一次。
奧利奇這個廢物,仗著自己的姐夫是大主教傑夫,為非作歹時從不遮掩自己的行徑,以至於證據充足到沒有任何翻盤的餘地。
審判長頂著帝國民眾灼灼的視線,硬著頭皮開口:“現在,我宣布,根據《帝國通法》第一百七十五條贖罪法判定,奧利奇子爵將賠償受害者家庭五……五億三千七百九十六萬八千零四十二元八分,贖下他的罪過。”
數字一出,全場嘩然。
奧利奇掙紮的雙腿也不蹬了,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審判長的背影。
他嗚嗚直叫,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!
五億元相當於帝國國庫的全部資產。他的姐夫斂財三十多年,所有資產加在一起不過才三個億!
他……他怎麼可能交的起這麼大一筆罰款。
“審判長,我很好奇,如果奧利奇子爵交不齊這筆贖罪金呢?”柯爾謙遜的詢問道,“會被處以什麼樣的懲罰呢?”
審判長、審判長捏了一把汗,在奧利奇希冀的眼神下,艱難的開口:“如、如果交不齊贖罪金的話,奧利奇子爵將會被剝奪貴族身份,放逐到邊界,成為奴隸做工,直到交齊罰款。”
“多謝您的解答。”柯爾感激的向審判長行禮,溫和的指揮著手下的士兵,“還不快將奧利奇子爵,哦,不,奴隸奧利奇身上的衣服扒了,帶去監獄,烙上奴隸的印記?”
士兵們聽話的、擲地有聲的回答:“是!”
奧利奇驚恐地想要逃跑,但是士兵們強有力的雙臂,將他緊緊地禁錮,他直接被士兵們架起來,雙腿騰空帶了下去。
奧利奇不甘的掙紮著,發出意味不明的怒吼:“我、我可是奧利奇子爵!”
然而,除了他之外,沒有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麼。
審判台前,是帝國民眾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聲,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家庭們不再壓抑的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