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5 章 炸雞(一)(2 / 2)

“想吃炸雞就讓廚子做,偶爾吃一點也不會胖。”這個年齡段的女孩,每天吃得都是貓食,偶爾在老宅吃飯,家裡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在比誰吃得更少更健康。

顧薔眼窩忽然一熱,為了掩飾笑了一下,“謝謝賀叔叔。”媽媽也經常這樣跟她說,她有些什麼不開心的事,媽媽還會親自下廚做這些會讓她開心的“垃圾食品”,“賀叔叔要不要追劇?”

“吃炸雞要追劇是吧?好。”他接手家族企業之後,人人都覺得他成了仙,吃飯喝水都要帶著仙氣兒,誰也不記得當年那個不羈的賀三少。

顧薔把可移動電視轉到餐廳一側,挑了一部之前一直想追但沒時間追的懸疑劇,“這是我的補劇單上第一部。”

“之前也沒看過?”賀臨聲記得這部劇,現象級的懸疑劇,他也看過一些。

“之前在法國嘛,想看的時候已經被劇透得差不多了。”顧薔拿出手套往手上戴,賀臨聲很自然的伸手幫她戴好,她又幫賀臨聲戴。

顧薔看劇很專心,吃得也很專心,賀臨聲撿著吃了兩塊就放下了,有些東西隻適合年輕的時候吃,比如炸雞,他總忍不住要計算卡路裡。

到年紀了,新陳代謝慢了,保持身材對男人也是挑戰,真三十一歲的賀臨聲會跟顧薔搶著吃完一桶炸雞,心理年齡已經三十六歲的賀臨聲表示嘗嘗味道就行了。

“要辣椒粉嗎?”顧薔問他。

“要。”就隻吃是吧?不像家裡的小輩一樣撒嬌賣萌,也不像下屬一樣客氣中透著諂媚,更不像那些對他有心思的女人一樣,動不動就臉紅,貼近距離,把紅酒香檳撒身上□□。

所以兩人的關係定位是什麼呢?賀臨聲自己也搞不明白,他隻是尊從本心,想要送禮物就送了,想要寵著她些就寵了。

顧薔的頭發是散著的,一直怕沾到炸雞,忍不住攏了幾次之後,乾脆拿了根筷子隨手挽上,露出天鵝般的頸子和深陷的鎖骨,像是解鎖了什麼,天真中帶了些女人的嫵媚,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三了,大姑娘了啊。

“在法國

……交過男朋友嗎?”圈子裡的女孩,多數是在國內家人眼皮底下乖,到國外放飛自我。

“前兩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心思交,後來身邊的人都太熟了,隻有刀了他們的心,沒有在一起的想法。”有顧卿珠玉在前,男人在女人麵前玩得那些把戲,顧薔熟得不能再熟了,那些人甚至沒有顧卿的高明和顏值,什麼浪漫法國男人,風流意大利男,沒勁透了,“稍微順眼點的都有男朋友了。”離時尚界太近就是這樣災難,身邊不是渣就是同,要不然就是又渣又同。

“賀叔叔呢?之前看見喻女士在國外加入頂級樂團,首演大獲成功,媒體一片讚揚。”

賀臨聲戰術性地喝了口啤酒,“早就徹底結束了,之前以為她合適,原來是我太自負。”他整個放鬆了下來,“不是你一個人不喜歡家族聯姻。”

賀臨聲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,他的曆史早被人研究了無數次了,不被重視的三子,年輕的時候喜歡飆車,人稱蕩山十二郎,從A市最險要的蕩山跑山,從上到下隻需要十二分鐘。玩過樂隊,十六歲跟著地下搖滾樂隊跑了兩年才回家。

誰想到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呢,他十歲的時候大哥跟大學同學跑了,明確表示寧願去非洲拍動物,也不會接手家族企業,兩人生了兩個孩子,都是生完就扔回本家,兩口子繼續跑,風一樣的夫妻。

沒關係,還有老二,本來就是老大性格過於書生氣,並不適合做殺伐決斷的企業家,賀家夫妻如是想,賀臨聲當時已經顯現出天才之名,繼續放飛,學得好玩得瘋,隨便玩。

就在賀臨聲二十歲在國外學數學想成為最搖滾的數學家的時候,腹黑事業批被認為更適合接手家族企業的二哥出櫃了,被抽了一頓鞭子之後帶著愛人出國創業了。

賀臨聲一個月後從數學轉到金融,同時被納入培養的還有兩個私生子。

誰都不能保證他會不會也跑來說他要當數學家或者再去流浪,直到他二十六歲帶著從華爾街賺的十億美刀回國,空降接手家族兩家瀕臨破產的企業,一年扭虧為贏,在同一年他的父親中風退休,他提前接班。

“我爸媽就是家族聯姻,一輩子的假夫妻,彆看現在老來伴,好像多恩愛似的,年輕的時候各有情人。”

這不算什麼秘密,“所以你選喻曼?”

“她不是圈裡人,出身又足夠清白,自身素質也足夠,我當時也挺喜歡她的。”他骨子裡是頗有文藝基因的,收心之前他在國外組的樂隊在油管算小紅。

可惜,不適合就是不適合,後麵幾年的堅持不如說是他自己不肯認輸。

選擇聯姻,是他認同了母親的話,如果他不是家主,喻曼跟他是天賜良緣,能過得非常不錯,他是家主,喻曼跟他就是悲劇,她沒有辦法負擔起家主夫人的責任。

圈子外的人,得經過十倍的努力,打碎自己的三觀,重塑自己的精神,才能融入,可這樣的人,跟圈子裡本來就有的姑娘們,有什麼區彆呢?

顧薔跟著歎氣,賀臨聲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我一個大人講自己的事,你一個小孩歎什麼氣?”

“賀叔叔,您查到誰想要我們死了嗎?”

賀臨聲喝了口啤酒,“你知道嗎?當時你父親的企業投資的重點項目,因為合夥人忽然撤資受了很大損失,資金鏈幾乎斷裂。”

“知道。”當年賀臨聲選中她做為相親對象的時候,顧卿才會高興成那樣,當了賀臨聲的嶽父,就算他自己不投資,靠著賀家的名聲,再找人接盤也不難。“你懷疑我爸?”是他嗎?她一直叫他渣爹,可他真有那麼渣嗎?

“你忽然去世,他是最大的獲益者,不是他也是他身邊的人。”

爸爸,是你要殺我嗎?顧薔不想繼續深想,也不想繼續討論,生硬的轉移話題,“你呢?你死了誰獲益最大?”

“我死了獲益大的人就太多了。”賀臨聲笑了一下,笑裡帶著幾分苦澀,“可惜我不知道最終的贏家是誰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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