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.第 51 章 小娃娃打人背後的真相(2 / 2)

清穿之養崽日常 花朝酒 11732 字 6個月前

兩個小娃娃就此你一言我一語地嘰嘰喳喳起來,語調混亂,聲音高昂,還帶著幾分激動和亢奮。

說著說著,兩人同時往下滑,噔噔噔跑到屋子另一邊,拿了個什麼東西過來。

葉芳愉一瞧,是個白瓷碗。

她有些疑惑,就聽保清扭頭朝小太子喊了一句,“弟弟你先不要說,我來說就夠了。”

“對,哥哥說就夠了!”小太子跟鸚鵡似的,隻會重複保清說過的話,一邊說,一邊點頭,臉蛋上的肉肉直接漾出了一圈一圈的紋路。

看得葉芳愉手心忽然癢癢了起來。

下一瞬,就聽得自家的小娃娃石破天驚說出一句:“我看見了,他把皇叔的藥藥偷偷倒掉,然後兌了茶水進去!”

葉芳愉還沒反應過來,旁邊靜靜聽著的皇上便倏地沉下了一張俊朗的臉。

他大手一伸,把保清手裡的瓷碗拿過來,轉動著細細打量,須臾,指了指碗底上一處花紋,“確實是出自純親王府,這應是隆禧的藥碗。”

看葉芳愉麵露不解,他便細細給她解釋:“隆禧因著早產的緣故,自小身子就不好,常年喝藥,無法學習騎射,平日最愛看書和畫畫。”

“後來有一段時間,迷上了畫各種花樣子,純親王府裡所有的家具、瓷器、乃至衣裳和手帕,全都按著他畫的花樣子打造。”

“若是他親手設計的物件,底下都會帶著這個花紋。”皇上把瓷碗遞到葉芳愉手裡,特意點了點碗底的一個圖案。

那是一個飛鳥形狀的圖案,隻是這鳥比較胖,有點兒像是……肥啾?

葉芳愉一邊看,一邊不確定地想著。

今兒是中秋,前朝的宮宴一般持續至傍晚時分。因著後宮還有太皇太後設下的家宴,宗室王爺出宮的時間則要比朝臣晚上一兩個時辰。

而純親王因著身體孱弱無力,早先就得了皇上的明旨,可自行決定何時出宮,回府休息,哪怕是不想參加家宴,皇上和兩位老祖宗也不會說道什麼。

但他卻很是堅持,從未早退過一次。

為此,慈寧宮還專門收拾出來一間側殿以供他隨時休息。

是以葉芳愉有些不解,純親王入宮參宴,有皇上和兩位老祖宗的照拂,還有專門的宮殿居住,可說是應有儘有,不過喝個藥,怎地還要自備瓷碗?

皇上沒想到她的疑惑是在這上麵,陰沉的俊臉怔了怔,旋即染上清淺的笑意,耐心回答她:“朕也問過,他隻道是喜歡。”

也或許是因為有著自己印記的緣故。

具體原因皇上沒問,思量著左右不過是小事。

他回答完葉芳愉,轉而看向地上的小娃娃,思及他之前說過的話,將梁九功招過來,低語吩咐了幾句,便叫他下去安排了。

抬頭迎上葉芳愉不解的眼神,目光不著痕跡在她穠豔的妝容上轉了轉,眸色愈發深邃,他輕咳一聲,“再等等就有結果了。”

*

不多時,梁九功就回來了。

他臉色難得有些難看,先朝著皇上和葉芳愉拱了拱手,才壓著聲音回稟道:“萬歲爺,那宮人被壓入慎刑司不過一炷香時間便招了。”

純親王自小身體便虛,常年湯藥為伴。無法上朝,雖有皇上和兩位老祖宗的憐惜,到底根基淺薄,在宗室中也比較透明,久而久之,便有人打起了歪心思。

此人便是專門給純親王治病的太醫。

說是治病,不過就是每三日上門把把平安脈,再開幾副湯藥便罷了。

反正純親王的身體也就那樣,治不好,也死不了。

因著這兩年三藩之亂,皇上的重心一點點往前朝加重,後宮都沒有時間去了,如何還記得自己有個身子孱弱的弟弟?

故而便從一月一過問,變為了三月,乃至半年才會問上一次。

而宮裡頭的老祖宗雖然關心,卻困於無法出宮,糊弄起來也比較容易。

若太醫的歪心思隻在於懶散也就罷了,偏他還膽大到將手伸向了純親王的藥材。與純親王身邊伺候的太監裡應外合,這邊藥材剛送入純親王府,那頭就偷偷把藥拿到外頭去賣,得來的銀錢均分。

按著太醫的計劃,不過是藥量削減一半,對純親王的身子影響應是不大。

——便是病重又如何,娘胎裡帶來的病氣,能活這麼些年就不錯了。隻要身邊的宮人咬死純親王每日都有按時喝藥,哪怕是院正出手,也查不出來死因。

偏偏叫太醫沒想到的是,這藥量一減,純親王的身子反而日漸好了起來!

若是此時入宮,太皇太後看見了,免不得要重新招人給他把脈問詢。死人的脈象不好查,活人卻不一樣。任誰來了,一把脈,都能看出是體內藥性削減的緣故。

這,這與他呈遞上去的脈案不符啊!

若是早早發現,他還能徐徐更改,營造出是他妙手回春,治好了純親王的假象。

可眼下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準備了,隻要純親王一入宮,藥材之事就會敗露,不僅是玩忽職守、監守自盜的罪名,更甚的還有欺君之罪。

慌亂之下,那太醫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,乾脆一狠心,調配了一副會叫人身子頃刻間衰敗的藥,交給純親王身邊的太監,命他熬藥的時候,先倒去一半,再將黃豆大小的藥粉以茶水融化,添入湯藥之中。

待純親王喝下,要不了多久便會暈倒在中秋家宴上。為此他還反複確認過今日當值的太醫名單,確保其他幾位的醫術不如自己,再加上他治療純親王許久,有著絕對的話語權。

其他太醫會不會產生疑惑不要緊,先渡過今日難關,之後或威逼或利誘……總之先活下來才最要緊。

卻沒有想到,萬無一失的計劃最終流產在了兩個小娃娃手裡。

甚至還叫他們拿到了最關鍵的證物,便是那個還殘留著斑斑藥漬的白瓷碗。

這是無論如何也狡辯不過的,宮人皆知,純親王入宮,用來喝藥的瓷碗都有其專屬的印記,若是沒有落到大阿哥手裡,他還能想法子置換。

畢竟他出入純親王府許久,又與純親王身邊的太監有所往來,偷個瓷碗什麼的,再方便不過了。

……

梁九功回稟時,並沒有背著兩個小娃娃。

他們細細聽完了前因後果,小太子臉上的茫然之色更甚,畢竟他才一歲多,能聽懂梁九功說的是七皇叔的事情就已經很了不起了。

如何還能要求他理解話語背後的意思呢?

而小保清則是鼓著臉頰,開心地笑了起來,這下是徹底忘記之前出的糗了,張著雙臂直接撲到葉芳愉懷裡,揪著她的衣領,興奮問她:“額娘,是不是,對不對,我就說他是個壞人吧!”

“藥藥都是很珍貴的,他倒掉皇叔的藥,就是壞心眼,大壞蛋!”

小孩子看事情很多時候都帶著片麵性。

但保清卻有著天然敏銳的直覺。

他見過額娘喝藥的樣子,甚至自己也喝過那些苦苦的湯藥。

雖然討厭,卻也知曉,要喝了藥,身體才會好。

他今天第一次見到皇叔,皇叔送了他一塊雕著小馬和小弓的玉佩,笑容還十分好看,讓人心裡暖暖的。

他就知道,皇叔肯定是個好人。

在知道皇叔身體不好,需要喝藥的時候,他嘴巴裡下意識泛出酸酸的苦澀味,於是想也不想,就從桌上抓了一把糖酥,奔向皇叔休息的地方。

想等皇叔喝藥的時候喂給他,叫皇叔的嘴裡不苦。

誰知就從門縫裡看見了壞人倒藥的一幕。

倒了藥,皇叔的病就好不了了。於是他飛快將那個宮人與壞人畫上了等號,氣得小臉頰像是塞了兩個小籠包一般,鼓鼓囊囊的。

旋即眼眸一轉,從腰間的荷包裡拿了個什麼東西出來,直接推了門進去,雙手背在身後,表情無邪地問他:“你在做什麼?”

那宮人先是被嚇一跳,等看清他的麵孔時,瞳仁微微一瑟縮,小保清就知曉,他是要說假話來糊弄自己了。

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恨!

於是也不等他狡辯,直接抓著東西往他大.腿劃去。

趁著那人吃痛摔倒,他跑過去踮起腳尖,拿了桌上瓷碗就跑,跑動之間,湯藥全都灑了出來。

有些心疼,卻也隻能安慰自己,沒關係,等回頭抓到壞人,他再把藥材錢賠給皇叔就好了,然而瓷碗卻是不能不拿的,額娘說了,無論是什麼事情,都要講究證據。

雖然不知道證據是什麼,但他下意識覺得該把瓷碗帶上。

很快跑到乾清宮的正殿,正好撞上牽著太子弟弟出來尋他的汗阿瑪。

太子弟弟臉上還有著淚水,一看就知道是因為被他丟下而委屈哭的。

小保清眼裡劃過幾分心虛,但是卻也顧及不上去安撫弟弟了,要先把壞人抓到才行。

他把瓷碗往懷裡一揣,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汗阿瑪和弟弟跟前,直直跪下來,聲音無比清脆,“汗阿瑪,我打人啦!”

聽著還有幾分自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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