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個十年過去了,完成了三十年之約的紫華,把自己的來曆全部都告訴了普裡斯特利,普裡斯特利現年已有六十多歲,早已把世事看開,隻是麵對自己日漸衰老的容貌,他已經不太像以前那般與紫華形影不離,而是選擇了逃避。
就連紫華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時,他依然沒有用正麵看她。
紫華明白了兩人緣份已到,在某個清晨,寫了一份道彆信後,離開了那幢建得與克萊夫克莊園接近相似的高樓。
她騎著馬往西邊的方向前行,查看那裡的疫情如何,然而南方與西方似乎像個斷層了的大地,兩邊互不影響,一邊是正常的人類生活,一邊則是怪人們的行屍走肉,他們漫無目的的行走著,天黑就停下腳步,天明則向東行。
紫華騎馬跨過了雜草叢生的克萊夫克莊園,青痕滿布的孤兒院,遇見了一叢叢白骨之上的小樹苗,她不知道那些樹苗會結出什麼果實,更不知道這場瘟疫是不是它們帶來的。
一切結果皆在儘頭。
她一路往東行,直到路上停著一個人,她才停了下來。
十天東行以來,從未遇見過一個正常人,所以儘管眼前人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溫和,她也不得不給他扣上幕後大反派的帽子。
那人正蹲在地上看螞蟻,看的興致勃勃的,連紫華把馬停了下來,他也沒有馬上回頭看她。
她見他沒有絲毫要搭話的意思,重新駕起了馬,打算從他身旁繞過去。
那人急了,在她身後叫了幾聲,見她沒有回應,飛上了馬,坐在她的身後。
“美女要不要這麼趕,你要找的人明明近在眼前就在天邊。”
“你究竟是什麼人?”紫華沒有和他說廢話,直接切入了主題。
身後人這回倒不急著說了,輕輕越過她手,拉了一下疆繩,示意馬跑去另一個方向。
紫華以為他這是要帶她去哪裡,沒曾想卻在馬兒已經穿過一片密林時聽他說:“這邊的景色不錯,比剛才那個方向看到的要好多了。”
真是一個令人吐血的回答,紫華把馬停了下來,那人很快就不樂意了。
“唉,我說你怎麼把馬停了,我還沒欣賞夠呢?”
她眼含冰渣子的回頭,卻在看到那張有幾分熟悉的臉後怔住了。
“你……怎麼會在這?”
那個在霧都靠賣兵器為生,名為刀郎的少年怎麼會出現在這。
刀郎扯嘴一笑,“我在這裡不行嗎?難道我就一定要在霧都待著?”
紫華看著他那黑色的瞳孔,有什麼記憶,正在腦海裡湧現出來,那段非常久遠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