埼玉老師打著哈欠也過來了，“聲這麼大，睡不睡覺了啊？”
“老師，照橋的玻璃碎了。”傑諾斯一臉嚴肅，“我感覺這裡沒法睡覺了，今天晚上他就先跟我將就一下吧。”
照橋心：“……”
埼玉詫異的看向窗戶，“怎麼碎的啊？”
“粉鑽撞壞的。”照橋心言簡意賅。
埼玉哦了一聲，“就是那個在你旁邊一直不露麵，裝作自己不存在的小東西？”
他看著碎了的玻璃，嘖嘖兩聲，“換玻璃又是一筆錢啊。”
照橋心表情無奈，“你們先回去睡吧，我把碎片掃了。”
傑諾斯陡然發聲：“那我先把你枕頭放我屋了。”
“……不用了，今天晚上不冷，我就這麼睡就行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傑諾斯沒有再勸，垂著頭轉身走了。
照橋心哆嗦一下，為什麼他感覺傑諾斯好像很失落的樣子？
他拿了掃帚慢慢的掃玻璃碎片，腦子裡開始回放剛才的畫麵，粉鑽以為他睡著了，要乾點什麼，結果他因為焦慮取回碎片一事毫無進展而失眠了，它一湊過來就被自己抓了個現行。
剛才不應該那麼著急的就睜眼，起碼也得看看它到底想乾什麼啊？
照橋心有些懊惱，實在是因為粉鑽過來時他沒想太多，他還以為粉鑽是想趁他睡覺給他畫個花臉呢……更沒想到它的反應會這麼大。
他握住撮箕把，彎著腰將玻璃碎片細心的全部收集起來，一股腦倒進了垃圾桶。
當然，他也看清了玻璃碎片上沾的絲絲血跡。
原來寶石寵物也會流血啊……
夜風有些大，呼的把窗簾鼓起，揚的高高的。照橋心走過去把窗簾拉開，他五指摁上窗戶尚且完好的部分，眼睛從破開的大洞往外望。
無人區沒有燈火，他什麼也看不見。
·
第二天，粉鑽依舊沒有回來。
“它走的倒是挺瀟灑，可我到時候可怎麼回家啊？”照橋心一邊洗碗一邊吐槽。
傑諾斯手裡也握著個盤子在刷，聞言微微垂下頭，問他，“照橋是想家了嗎？”
“當然想啦。”照橋心隨意的回答，“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呢。”
傑諾斯不自覺的收緊了手指，壓力讓陶瓷盤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音。透明的自來水流過掌心，他怔怔的望著，目光卻沒有焦點。
照橋心是有家的人，他早晚會回去的。
這點，他早就該想到了，不是嗎？
傑諾斯偏頭看向照橋心，那天在廚房中的暈眩感又一次襲擊了他，他長久的把目光粘在照橋心的身上，嘴邊那個詞呼之欲出，他拚命控製，下意識的感覺到如果這個詞說出口，就會有什麼東西變得無法挽回。
然而他看著照橋心，這個少年低著頭輕輕的揉搓盤子上的泡沫，咖啡色的櫥櫃平凡而溫暖，窗台上的綠植生機勃勃，偶爾一個對視，他笑容溫和。
這是他多年前夢到過的，家的場景。
“哦呼。”
這聲音極輕極輕，若是在喧鬨的街頭，一定會在說出口的刹那就被淹沒。
照橋心看向傑諾斯，倆人對視。
他放下手裡的盤子，甩甩水漬，拿毛巾擦了擦手，就擦過傑諾斯的肩頭，走進了客廳。
“老師。”他喊道。
“怎麼了？”躺著看電視的埼玉老師搔搔頭皮。
照橋心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，“跟我出去一下好嗎？我要驗證一件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