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寶來愣愣地舉起片子,對著陽光仰頭看去,一眼就看到,上麵小臂骨有道清晰的裂痕,不是骨折又是什麼?看罷大驚失色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呆了半響,看向留在X光室裡那個下屬。
那下屬向他搖了搖頭,示意秦陽沒有搗鬼。
這下常寶來可是傻眼了,看看手裡的片子,又看看秦陽重新包好的左臂,腦袋裡渾漿漿的,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,難道那幾個打手還真說瞎話了?
秦陽指著他鼻子斥道:“你個廢物點心,一點邏輯辨彆能力都沒有,居然聽信凶手的話,懷疑好人的話,就這你還當刑警中隊長呐,我看你這水平連個協警都不如!”
常寶來被他訓斥得滿麵通紅,卻也無法自辯,隻能垂頭耷腦的聽著。
秦陽繼續拿他出氣:“你現在給我說說,懷疑我的話怎麼算?耽誤我時間怎麼算?給我身體造成輻射又怎麼算?!”
常寶來窘迫之極,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隙能夠跳進去躲起來,訥訥的道:“秦主任,我……我們錯了,不過這也不是我要這麼乾的,是我們領導的命令,我也不敢不聽啊。”
“哪個領導?”秦陽喝問道。
常寶來現在隻想推卸責任,好轉移壓力,不然就要被這位年輕的縣委辦副主任罵死了,聞言趕忙說道:“是我們刑警大隊長,林誌剛!”
秦陽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動,問道:“是不是就是前幾天,在黃崖鎮擊斃綁匪的那個人?”
“對,就是他,秦主任你聽說過他?”常寶來好奇地問道。
秦陽沒理他,心想這個林誌剛最近很活躍啊,先是涉嫌滅口範小力,今天又跳出來幫曹子健脫罪,很顯然他和陸捷、曹金都有交情啊,既然如此,那從今以後再發生涉及到自己與陸捷、曹金父子爭鬥的案件,可不能讓這個林誌剛插手。
“既然是林隊長這個警界英豪給你下的命令,我就不多說什麼了,他可能是出於謹細負責的態度,才讓你們過來找我確認的,我可以理解。我跟他也算並肩戰鬥過,就賣他這個麵子,你們走吧!”
秦陽嘴上說的跟林誌剛像是朋友似的,好用來迷惑眼前的常寶來和幕後的林誌剛,但心裡已經將林誌剛認成了對頭,以後有機會就會狠狠打擊他。
常寶來如蒙大赦,忙說了幾句好聽的,灰溜溜的帶著下屬上車走了。
秦陽目送警車遠去後,回去找到孫叔仁,感謝了他們兄弟一番,說明天中午請他們吃飯。孫叔仁自也願意跟他這個實權人物結交,客氣幾句後答應下來。
秦陽這才離開骨科醫院,打車趕回縣委,到縣委門口剛下車,縣長陳維同的電話就打過來了,說有事找他,讓他趕緊來辦公室一趟。
秦陽估計是國道邊那塊地皮有新進展了,當即興衝衝的走向東邊的政府大院,走入大院後就將繃帶護具摘了,免得被人問及還要浪費唇舌,等趕到陳維同辦公室裡,卻見陳姍姍也在,微微有些吃驚。
“好啦,沒彆的事了,小陳你先回去忙吧。”陳維同眼見秦陽趕到,便讓陳姍姍走人。
陳姍姍點頭答允,轉身走向門口時,用那雙又大又美、嬌媚迷人的桃花眼給秦陽使了個眼色。
秦陽會意,向她微微頷首,隨後站到陳維同桌前,問道:“縣長你找我?”
陳維同表情急切的問道:“關助理那邊不會還沒消息吧?他們院長到底接受賠償條件了沒啊?”
“沒,他們院長昨天出差了,關助理還沒跟他彙報呢,還得再等兩天。”秦陽差點忘了,這事對他陳維同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,也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,不過也不至於特意把自己叫到當麵來問吧?
陳維同聽後歎了口氣,卻也無可奈何,從桌上拿起一份公務員獎勵申請表遞給他,強顏歡笑道:“昨天開會,薛書記不是說給予你三等功獎勵嘛,正好,之前你提交的那份三等功申請表我還沒簽字呢,你就再寫一份,把兩件功勞都寫到一起,我儘快給你批咯,獎金也發下去。”
秦陽可不知道,之前提交的那份申請表已經被他撕毀了,聞言接表在手,道:“好的,我寫完就拿過來,謝謝縣長。”
陳維同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,換上一副為難表情,道:“另外一個事兒,就是南關那塊野墓地。我已經找人問了,南關村兩委拒絕遷走舊墳,因為遷走了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埋,所以那塊墓地根本征不了……”
秦陽聽得眉頭皺起,陳維同這番話乍一聽倒也沒什麼不對,可問題是,他曾有過欺瞞自己的先例——隱瞞地皮緊挨墳地的重大缺陷,因此他現在這番話也就不能全信,可能還存在另外一種情況——他眼見那塊地皮的缺陷被解決了,所以就又不想轉讓給自己了,而想留給侄子賺大錢,便找了個借口搪塞,這個老小子的奸猾程度不亞於陸捷,是極有可能乾得出這種事的。
隻聽陳維同續道:“你朋友要是嫌棄那塊墓地的話,那就乾脆彆要我侄子那塊地了,當然我也不能虧待你,我跟國資局打個招呼,讓他們把縣地毯廠連樓帶院,都低價出讓給你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