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冰這話一點都不誇張,她所說的兩種情況不論哪一種都是不可接受的。
陸捷升為縣長就不用說了,肯定會更起勁的打擊傾軋薛冰,讓她在縣裡過不了一天好日子。
而市裡要是空降一個新縣長過來的話,那新縣長為了主政、自保等多方麵的原因,肯定會與薛冰爭權奪利,此後薛冰疲於應付爭鬥,又哪還有時間和心思主政呢?
話說回來,這兩種情況雖然都不可接受,但薛冰也必須接受,因為這是事態發展的必然結果。
所以一道巨大的難題已經擺在了姐弟二人的麵前,如果解決不好或者解決不了,那將麵臨極其可怕的局麵。
秦陽緊鎖眉頭,麵色難看之極,想到自己和薛冰幾經拚殺奮鬥,才有今日逐漸明朗的大好局麵,哪知作為重要盟友的陳維同被突如其來的翻了舊賬,就此將要垮台,大好局麵亦將隨時崩盤,心裡又是鬱悶又是上火。
“開車吧,回縣委!”薛冰悶悶地說了一句。
秦陽回過神來,發動車子,將要駛離時忽然覺得,自己麵對這場劇變未免有些消極怯懦,就算陸捷升為縣長又怎地,難道自己就不能把他拉下馬了?明裡,自己已經幫師姐團結了多數常委,其勢不敢說完全碾壓陸捷,至少也可以壓製得住他;暗裡,自己有王濤、呂元等好兄弟的臂助,搜集陸捷的罪證又有什麼難度?早晚都能把他送入大牢,連他這個地頭蛇都不懼,就更沒有必要懼怕空降過來的新縣長了。
這麼一想,他膽氣盈胸,豪情萬丈,想到剛才的怯懦心理,忍不住抬手輕輕抽了自己一個小嘴巴。
“你乾什麼?”薛冰嚇了一跳,急忙將他右臂拉下去,嗔怪道:“你這是抽什麼風呢?哪有自己抽自己的呀?”
秦陽哈哈一笑,道:“我沒抽風,我這是給自己一個小小的教訓。身為姐你的軍師,大事還沒臨頭呢,就先驚惶擔憂,這可實在說不過去。”
薛冰又愛又恨的看著他道:“那也不用自己抽自己啊,我不也心慌意亂、憂心忡忡了,這不是人之常情嘛。”
秦陽笑道:“你就放心吧,不管誰來當縣長,我都不許他乾擾影響到你的工作。要是陸捷當上了,我就把他拉下馬;要是空降個縣長過來,我也會讓他服服帖帖的支持你的工作。”
薛冰莞爾一笑,道:“有你這句話,我還真放心了,接下來就坐等時局的變化吧。”
中午,秦陽在世豪大酒店宴請刑警大隊長張宏偉,慶祝他升職,邀請了大哥雷軍、好哥哥吳兵作陪,還叫上了小老弟呂元。另外王濤家距離世豪大酒店不遠,他聞訊後也步行趕過來湊了個熱鬨。
席間秦陽將呂元介紹給了張宏偉這幾位手握警權的好哥哥,有了這些人的關照,從今以後呂元在青山縣不敢說可以橫著走了,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,辦起事來就會便利不少。
秦陽沒忘駕照被燒的事情,跟吳兵打了個招呼,讓他幫自己補辦一個。吳兵作為交警隊副大隊長,這事跟車管所領導說一聲就行了。
吃完飯,秦陽讓其他人等先走,留下呂元,交派給他兩個任務。
其一,監視跟蹤張穎的日常生活,搞清她和常委副縣長申鍛煉的關係,順便拿她練手,熟悉並掌握偵查技術手段,有不懂的不會的就向王濤和張宏偉請教。
等掌握得差不多了,再執行第二個難度更大的任務,即對縣委副書記陸捷使用一切可用的偵查手段,包括監視、跟蹤、監聽等,爭取發現他違法亂紀的罪證。
這兩件事——尤其是第二件——是違法的,所以秦陽強調給呂元,一定要小心謹慎,不要被人發現。
交代完以後,秦陽通過手機銀行給呂元轉了二十萬經費過去,讓他購買行動所需設備物品,如車輛、服裝和電子設備等。
這些錢秦陽放在卡裡也沒用,留下去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政治風險,還不如花出去,反正錢來得容易,花出去也就不心疼。
呂元一一答應下來,這就回去做準備工作。
秦陽說得口乾舌燥,又喝了杯茶水,這才起身走出包廂,哪知剛到外麵,就見隔壁包廂門口正有一對男女在拉拉扯扯,凝目看去,那對男女正好還都認識。
那男的三十不到,一身乾部穿著,相貌粗獷,透著二代子弟獨有的傲氣,正是縣長陳維同的侄子陳誌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