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陽聽完恍然大悟,敢情樊樹林存在的意義在這兒呢,他要負責收買貧困戶,來幫項目驗收通過以及應付檢查等重要事宜,怪不得以往劉雪峰他們都要給他一份好處呢,點頭道:“那我就謝謝你了。”
樊樹林滿麵笑褶子的說道:“彆客氣啊秦主任,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呀。要不是今天你過來,我哪有這麼一筆收成啊,哈哈,哈哈哈……”
秦陽乾笑兩聲,想問問他高嶺村整體搬遷的可行性,不然扶貧起來難度太大,可轉念一想,這廝隻知道撈錢,根本不管正事,問他也沒用,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車開到不得不停的地方,秦陽停車下來,從後備箱裡拿出之前打包好的飯菜,與樊樹林一起步行前進。
樊樹林奇道:“秦主任,你要帶著這些飯菜去我們村嗎?乾什麼用?難道今晚你想住在村子裡?”
秦陽騙他道:“我在你們村有個遠房親戚,姓狄,就是狄蘭他們家。我這回來得急,也沒帶什麼米麵糧油,就隻好給他們打包點飯菜送過去吃。”
樊樹林大吃一驚,失聲叫道:“什麼,狄蘭他們家是秦主任你的親戚?你怎麼不早說啊,早說我幫你照顧照顧他們呀。”說著從他手裡接過袋子,故作仗義的說:“我幫你拿著,你對我那麼好,我可得多報答報答你。”
秦陽笑了笑,心裡開始琢磨,鬆山鄉的扶貧問題如何解決,以及狄蘭姐弟如何繼續上學。
二人走了一大段山路,又翻過那座山,再次回到了高嶺村。
秦陽出了一身熱汗,身體也已疲乏不堪,可轉觀樊樹林,這個半大老頭還多拎了一大袋子飯菜,卻是精神奕奕,半分疲態沒有。不得不說,這些山裡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強。
趕到狄家門口,秦陽讓樊樹林先回家休息,拎著飯菜走入屋門,剛要呼喚狄蘭姐弟,卻先聽到一陣哭泣聲,心頭一驚,忙拔步衝進屋裡。
進去一看,狄母正在炕上趴著哭,而狄蘭姐弟都不在家。
秦陽好生奇怪,上前扶起狄母,道:“大姐,我是秦陽,我又回來了,你這哭什麼呢?小蘭和小山呢?”
狄母如同沒聽到似的,隻是連聲哭泣,哭得嗓子都已經沙啞了。
秦陽剛要再問,卻發現炕頭褥子被掀開了,露著下麵的炕磚,轉頭四顧,見靠牆那麵破櫃的櫃門也被人打開了,裡麵破爛衣服都被翻出來扔在了地上,這一幕如同被賊人洗劫過似的,看後忽地明白了什麼,問道:“大姐,有人進家偷東西來著?”
狄母點了點頭,嗚嗚的哭道:“剛才有人突然闖進來,翻箱倒櫃的找東西。我問他是誰,他也不說。我剛要下炕去外麵喊人,他就把我按炕上了,用被子蓋住我腦袋,用枕頭壓著。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,怕被他壓死,就沒敢再動。那人翻了一陣就跑了。等我下地到櫃子裡找的時候,已經找不到你給的那幾百塊錢了,嗚嗚嗚……”
秦陽聽後勃然大怒,狄家娘兒仨已經窮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,還都是婦孺殘疾,可就算這樣,居然還有人搶奪他們的家財,把他們往死裡欺負,簡直是喪儘天良,隻恨得咬牙切齒,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家夥,把他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活活掰斷,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。
深吸了一口氣,又長長的吐出去,秦陽強壓滿腔怒火,問道:“那小蘭他們倆呢?”
狄母抽泣著說道:“小蘭帶著弟弟去後山揀柴火了,傍黑了才能回來呢。也多虧他們倆不在家,要不然他們也得挨欺負。”
秦陽聽後鬆了口氣,隻要那倆孩子沒被傷害就行了,至於錢被偷了隻是小事一樁,將狄母所說細細分析了一遍,問道:“大姐,以前有人跑你們家來偷錢偷東西嗎?”
狄母哭訴道:“沒有,從來都沒有,村裡誰都知道我們家是最窮的人家,哪有可偷的東西啊。這是今天你剛給了一筆錢,不知道怎麼就傳出去了,才引了人來偷。偷錢的人純粹就是欺負我眼瞎啊,他該遭天打雷劈啊,哇嗚……”
秦陽納罕之極,自言自語道:“彆說我給你們錢的事了,就算是我到你們家,都沒外人瞧見,又怎麼會有人知道我給你們錢呢?”
狄母收淚道:“你彆問我,我腦子蒙了已經,你去問小蘭吧,她應該知道怎麼回事……”
秦陽一想也對,目前狄蘭是家裡的頂梁柱,主內又主外,說不定就是她出去的時候,無意間提起有好人給她錢的事,問道:“那他們姐弟倆現在在哪呢?”
近一個小時後,秦陽在大山深處找到了姐弟倆,二人已經揀了一大捆柴火,都是些枯枝荊棘什麼的,正在揀第二捆,兩個孩子都累得滿頭大汗,卻依舊乾勁十足。
見到秦陽找來,狄蘭又是驚訝又是高興,問道:“秦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?”
秦陽勉強笑道:“我問你的媽媽了呀,累不累啊你?”
“不累!”狄蘭說完又問:“叔叔你中午怎麼沒來我家吃飯呢?”
秦陽很是羞慚,畢竟答應小丫頭的事情沒有做到,剛要解釋,卻聽狄山說了一句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