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陽回到辦公室,繼續編寫縣委辦整改提升方案,寫到一點半,便關掉電腦,起身趕奔團縣委參加縣青年聯合會的成立大會。
“哎喲,石書記你慢點兒!”
剛下一層樓梯,秦陽就被樓道裡突然跑出來的副書記石玉剛給撞上了,趕忙扶穩他。
“不好意思啊秦陽,我有點兒急事!”石玉剛拍拍他手臂,急裡忙慌的跑下樓梯。
秦陽也沒以為意,畢竟誰沒點急事啊,不急不緩的下了樓去,等到樓下一看,石玉剛已經跑到了停車場上,正扶著輛車揉搓腳踝,似乎剛剛不小心崴了腳。
秦陽見狀趕忙跑過去扶住他,道:“石書記你沒事吧?千萬彆急著跑了。”
石玉剛愁眉苦臉的道:“我倒是不想跑呢,可家裡出事了,等著我回去主持大局呢。”
秦陽一愣,問道:“你家裡出什麼事了?”
石玉剛欲言又止,哀歎道:“唉,我現在著急也沒用了,腳崴了,彆說走不了路了,連車也開不了了,真是越急越亂呐,唉!”
“石書記你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?要是急事,我可以送你回去,你家不就在南興市嗎?兩腳油就開到了。”秦陽關切的問道。
石玉剛重重點頭,道:“是急事,可是怎麼好麻煩你,這是我的個人私事……”
秦陽笑道:“你跟我還客氣什麼?於公,你是我領導,領導的公事和私事哪裡分得了那麼清?於私,不在公務場合的話,你就是我老大哥,我開車送一趟老大哥回家還叫個事兒啊?”
石玉剛略一猶豫,點頭道:“好吧,那就麻煩你送我一趟吧,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。”
“本來就不用客氣。”秦陽說著話,把他扶到他的私家車裡,驅車駛向南興市。
駛出縣城後,秦陽給陳姍姍打去電話,跟她說青年聯合會的成立大會自己去不了了,讓她跟張廣斌說一聲,掛掉後隨口問石玉剛:“石書記,到底怎麼回事啊?”
石玉剛長歎了口氣,將事情原委細細道來。
原來,石玉剛雖然是南興人,但他老家不在南興縣城,而是在臨近縣城的一個鎮上,老家還住著父母和兄弟弟媳一大家子人。
前段時間,石家東邊的鄰居商家,要拆掉老房蓋小樓,考慮到兩家中間共用的那道院牆是老輩子遺留下的土坯牆,早已破敗不堪,就主動提出,借這次蓋樓把這道牆拆掉,重新建一堵磚牆。
這當然是件好事,石家就答應了。哪知商家在拆掉這堵牆之後,趁機將牆基和自家房基往西移了一米。石家當然就不乾了,和商家爭吵起來。
但商家仗著女兒的勢——女兒在市裡發展並且認了個市領導當乾哥,就不講道理、恃強淩弱,不僅沒有退讓,反而還打了石玉剛的父親及兄弟一頓。
打得還不輕呢,石玉剛的老父親被打得住了院,兄弟石玉強也被打得頭破血流。
石家父子當然不甘心被白白欺負,但又不願意麻煩大兒子石玉剛這個大忙人,打算先自己解決,於是石玉強就先後跑去鎮派出所、村兩委和鎮政府告狀。
但商家的兩個兒子,借助妹妹在市裡的權勢,也在鎮裡經營出了權勢網,打算侵占石家的地皮之前,就已經打點好了鎮村所有相關職權人員,因此根本就沒人幫石家主持公道。
更可氣的是,商家父子三人竟然得勢不饒人,今天中午居然又跑到牆邊,嘲諷奚落了石家父子一波。
這下石玉強可是氣不過了,抄起菜刀來要砍商家父子。石玉剛的母親拚死拚活才給攔下來,避免了流血事件的再次發生。可哪知隨後鎮派出所就找上門來,把石玉強給抓走了。
石母這才知道商家的厲害,想來想去,實在沒有辦法,隻能向遠在青山縣的大兒子石玉剛求助。
秦陽隻聽得義憤填膺,憤憤的道:“這都什麼年代了,竟然還有這種橫行鄉裡的惡霸?”
石玉剛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,道:“我剛才已經托南興市公安局的朋友幫忙,釋放我兄弟了,等回了老家,我再收拾商家那幾個惡霸!”
“你打算怎麼收拾他們?”
“呃……”石玉剛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,琢磨半響,道:“反正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打傷我爸和我兄弟,更不能讓他們強占我們家的宅基地!”
秦陽問道:“可問題是,商家女兒認了個市領導當乾哥,商家兩個兒子在你們老家鎮上也有權有勢,反過來你已經不在南興市當領導了,在家鄉說話不管用了,此消彼長之下,你能奈何得了商家父子三人麼?”
石玉剛聽得一陣鬱悶,麵現愁色,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秦陽沒再多說什麼,心想既然他沒能力解決這件事,而自己又跟著來了,那自己就幫他解決吧,不管商家女兒認識的是哪位市領導,以自己的人脈都能擺得平,倒也不至於因此犯難就是了。
一路急奔,半個多小時後,二人趕到了目的地、石玉剛位於鄉下的老家。
此時石玉剛腳上的崴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車一停就要推門下去,秦陽趕忙下車繞過去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