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鍛煉眼看薛冰等領導乾部已經聚集起來開始考察了,便緩步跟在眾人身後,低聲道:“什麼為什麼,哪有什麼為什麼?!這項目本來就是我提出來的,理應由我負責,承包給哪個開發商也是我來決定,你就彆跟著起哄了,啊。”
秦陽冷然一笑,跟上去道:“你還是要承包給盧金良對吧?”
“那你管不著!”
秦陽鼻間輕嗤,道:“你好像忘了吧,這個項目我是怎麼從你手裡拿到的?”
申鍛煉鄙夷的撇撇嘴,小聲道:“又想脅迫我?不過這次你得逞不了了。”
秦陽心頭一動,自己剛才就想到,是不是掌握的把柄已經不管用了,現在聽他的口風,還真是這樣,想了想反問道:“你彆告訴我,你已經把盧金良買給張穎那輛保時捷卡宴給退掉了?”
申鍛煉裝模作樣的道:“什麼卡宴?張穎什麼時候有輛卡宴了?我告訴你呀,飯可以亂吃,話不可以亂說!”
秦陽一聽就知道,他果然已經協調金主兒盧金良把那輛卡宴給退掉了,好以此擺脫自己的控製,同時也免除政治風險,不得不說,這老小子還是有心眼的,可惜不多,冷笑道:“你以為把那輛卡宴給退掉,你就安然無恙了嗎?當日盧金良帶你們去保時捷4S店買車的視頻與票據,我可還都能隨時搞到呢。你就算退掉賄物了,但是受賄情節還在,我還是可以隨時向市紀委舉報你!”
申鍛煉臉色刷的一沉,停步轉身麵對著他,惡狠狠地道:“你要敢舉報我,我就也向縣紀委舉報你!”
“舉報我?”秦陽怔了一下,道:“你舉報我什麼?”
申鍛煉陰陰一笑,道:“你說舉報你什麼?你特意跟我手裡搶走這個項目交給楊寶華,楊寶華肯定沒少給你好處吧?所以我舉報的跟你一樣,受賄,而且肯定是一查就有,不信咱們就試試,看看誰害怕,哼!”
秦陽這才明白過來,敢情他之所以敢跟自己對著乾的原因,不是他退掉了那輛卡宴,而是他可以反過來舉報自己,可惜他想差了,自己根本沒有收受楊寶華的好處,冷笑道:“行啊,你要這麼說,那咱們就試試!這樣,咱倆現在分彆舉報對方,你馬上去找歐陽書記舉報我,我給市紀委打電話舉報你,看看誰的受賄情節可以查實,最後誰又會狼狽倒台?”
這下輪到申鍛煉怔住了,他呆呆地看著一臉自信的秦陽,不明白這小子的底氣到底是從哪來的,難道他沒收受楊寶華的賄賂?還是他覺得薛冰一定會護著他?
秦陽見他開始不自信了,繼續攻擊他那脆弱的心靈,道:“我為什麼要把項目交給楊寶華做,是因為楊寶華為縣裡做了很多貢獻,彆的不說,光是縣委政府遇到急用錢的時候,哪次不是找的楊寶華求助?不管是二三十萬的小錢,還是一兩千萬的大錢,他每次都痛痛快快的第一時間拿出來應急!所以書記也說,有機會就要好好補償他,我把這個項目交給他,就是在遵從書記的指示。”
申鍛煉都聽傻了,敢情他鬥智鬥力的跟自己手裡搶走這個項目,還是遵從薛冰的意圖了?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,還是在胡說八道?
秦陽又催促他道:“你愣著乾嗎呢,找歐陽書記舉報我去呀,怎麼不動啊?你不動我可動了。”
說著話他掏出手機,假作給市紀委打電話,道:“本來陸捷、張鵬先後倒台,你這個常委副縣長是有可能進一步變成常務副縣長的,既然你這麼不識趣,那就對不起了,你還是步陸捷、張鵬的後塵,跟他們一起倒台吧。就算倒不了台,你也彆想晉升了,哼!”
申鍛煉聽後嚇了好大一跳,急忙伸手把他攔住,叫道:“彆急,先不忙……”
秦陽冷著臉道:“為什麼不急?你不是說讓我試試嘛,我開始試了你怎麼又不敢了?你彆告訴我,你申鍛煉是個慫包軟蛋!”
申鍛煉被他當麵諷刺,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,卻也不敢跟他翻臉,很是窘迫的賠笑道:“秦老弟,我可能是誤會你了,我誤以為你收受了楊寶華的賄賂,所以……所以才……”
秦陽訓斥他道:“你個老混球兒,要不是之前我用心良苦的把你爭取過來,給了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你早跟著陸捷一起倒台了。想不到你不僅沒有領我的情,反而還算計起我來了,那我還留著你乾什麼?給自己添堵嗎?我這就向市紀委舉報你,你等著被兩規吧!”說著按下了一串電話號碼。
申鍛煉心頭大駭,急忙按住他的手,另一隻手搶過他手機,苦著臉連聲哀求道:“老弟,老弟我錯了,我錯了還不行嘛,你饒了我,你饒了我好吧?可彆打這個電話啊,不然我就完了,我也還想更進一步呢……”
“還想進步?你怎麼不想上天呢?”秦陽毫不留情的諷刺著他。
申鍛煉一張醜臉完全漲紅,就連本來就粗壯的脖子也粗了一圈,無比尷尬的道:“老弟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我再也不敢了,我保證,以後唯你馬首是瞻,再也不敢生出二心,你就饒了我吧,好不好?也就是這兒不方便,不然我給你鞠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