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承祿還未意識到,自己急於向康國梁邀功,已經無意識的表露出了功利主義者的嘴臉,納悶的看向武長雄,心想這些話怎麼沒用了,我不說出來,康家以及康國梁怎麼會承咱們倆的大人情啊?
武長雄瞪了他一眼,在吳兵的帶領下,走向隔壁一間會議室,姚玉春、張宏偉等人也忙跟了上去。
秦陽沒動步,他敏銳的意識到,這回武長雄不來則已,來了就一定會針對自己剛剛驅趕他的行為做出報複,比如,在自己跟他們過去開會的時候,他來上一句,“你秦陽又不是警察,你有什麼資格參與破案會議啊?”,到時自己不論怎麼解釋都會顯得軟弱無力,所以呀,與其要被他各種羞辱,還不如不給他找到機會報複呢。
薛冰能猜到他的心思,所以也沒問他為何不去開會,和胡妍留在他身邊陪著他。
張宏偉要走出指揮中心時,忽然接到一個來電,接聽後麵現喜色,轉頭四顧,見秦陽站在原地未動,不解地走回他身前問道:“老弟你怎麼不跟過來開會呀?”
秦陽笑笑,道:“我跟武長雄不對付,所以他的會我就不參加了。”
張宏偉點了點頭,將剛剛收到的好消息告訴了他:“我們已經掌握了曹金的大概位置,他正位於京港澳高速的省城北段,看樣子是要逃往省城或者更南邊的城市。我覺得他是要逃到省城躲藏起來,因為康家和省城警方打死都想不到,他會躲到對他而言最危險的地方去。”
秦陽一點都不關心曹金的下落,道:“隨便他往哪跑吧,咱們當前關注的重點還是康亦璿的下落。”
張宏偉嗯了一聲,拍拍他手臂,先去隔壁開會了。
隔壁會議室裡,武長雄端坐長桌首位,市縣兩級乾警分坐左右,眾人一個個正襟危坐,表情嚴肅,不像是要開煙霧繚繞、舉止隨意的案情分析會,倒像是要召開市縣兩級領導乾部大會。
這時張宏偉走進屋來,順手把門帶上,去尋自己的座位。
武長雄見狀問他道:“秦陽怎麼沒過來呀?”
張宏偉幫秦陽找了個借口:“哦,他和薛書記有些事要說,就不參加會議了。”
武長雄確實是想等秦陽跟過來的時候,以他不是警察為由,將他驅趕出去,以報之前的一箭之仇,沒想到秦陽竟然不上鉤,感覺像是聚集了全身力氣的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心裡彆提多鬱悶多不甘了,眼珠一轉,又生一計,吩咐張宏偉道:“他不來哪兒行啊,他不是本案的前期負責人嘛,至少得跟我做個交接嘛,你趕緊把他叫過來。”
張宏偉不敢不遵,答應下來,又開門出去找秦陽。
武長雄等他走後,心中冷笑不已:“秦陽你個小崽子,仗著唐建明的勢,就敢跟我作對,還想搶我在康省長那邊的大功,你是不知道你爺爺我的厲害吧?今晚我就讓你見識見識,我能當上市局局長,憑的是什麼!”
指揮中心裡,秦陽正在勸說薛冰早點回去休息。薛冰眼看時間還早,打算再留一會兒,等到九十點鐘再說。
張宏偉很快找到秦陽身前,將武長雄的意思跟他說了。
秦陽一聽就知道,武長雄果然是針對自己來的,而他越是這樣,自己越不能給他任何發作的機會,笑道:“我這就上廁所,你回去告訴武長雄沒找到我,然後說沒什麼可交接的,我了解的情況你和姚政委也都知情。”說完真的奔了廁所。
張宏偉苦笑不已,回到會議室,按他教的跟武長雄做了回複。
武長雄聽後當然不甘心了,但眼下當著康繼福的麵,也不好過於針對秦陽,否則倒顯得自己用心不端了,隻能暫時忍氣吞聲,讓張宏偉就座,開始召開會議。
會上張宏偉對於案情始末做了詳細介紹,又講了秦陽和自己等人的分析,隨後又說了縣局所做的布置,包括康繼福剛剛接到曹金電話的事,說打算派出偵查員,前往省城偵查曹金的下落。
武長雄作為市公安局長,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,聽後就給當前的破案工作定了調子:“先不管曹金,先集中全部力量搜找營救受害者!除非曹金將受害者劫持到了身邊,正往省城方向逃竄,現在有這種可能嗎?”說罷看向董承祿。
董承祿有些尷尬地道:“這個情況我不了解,得問姚政委他們。”說著看向了姚玉春。
姚玉春道:“應該沒有,因為……”
武長雄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,表情威嚴的說道:“既然沒有這種可能,我們就要將全部精力放到追查歹徒的下落上。目前來看,你們在前期所做的偵破工作還是有條有理、頗見成效的,但是,你們僅憑秦陽的個人猜測與一家之言,就被他帶到了歪路上,這一點我是不同意的。”
說到這,他頓了頓,留給眾人思考與反省的時間。
誰知董承祿趁機訓斥姚玉春等人道:“就是,我也堅決反對!他秦陽是什麼人啊?一個縣委乾部而已,憑什麼對我們公安機關的破案工作指手畫腳啊?他是刑偵專業的出身啊,還是從事過刑偵工作啊?如果都不是,他有什麼資格給出破案思路、主導破案進程?他胡搞亂來也就算了,畢竟他是業外人員,可姚政委你們幾個都是老公安啊,怎麼也都由著他亂搞?還把我這個縣局局長排除在案件之外,有你們這麼乾的嗎?現在當著武局長的麵,我要問你們一句:你們的紀律性上哪去了?你們的原則性又上哪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