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金走到後院最深處,這裡沒有燈光,黑糊糊的伸手不見五指,但曹金也知道,在自己眼前是一麵近乎於垂直的山壁,上麵爬滿了爬山虎。
曹金拿出手機照亮山壁,往左走了幾步,抬手扯開幾枝爬山虎,往山壁上一推,山壁應力而開,竟然現出一道一人來高、一米寬窄的洞口來,洞裡隱隱射出幾許微光。
曹金閃身走入山洞,反手將洞門關閉,隻聽一陣艱澀難聽的石頭摩擦聲響起,洞口又恢複為了山壁的模樣。
這個山洞直通這座山的北麵山腰,危急關頭可以憑此洞快速逃至後山。當然此洞不隻有逃命的功能,還有藏匿的用處。洞裡按照戰備山洞的標準,開鑿出了多間石屋,既能住人,也能存儲糧食清水。當年曹金為了開挖這條山洞,可是花費了百萬之巨。
進洞走到第一盞壁燈處,曹金左拐進入一條小岔路,這裡麵有間石屋,石屋門口守著一個漢子,見曹金回來,起身道:“老板!”
曹金嗯了一聲,走進石屋,打量了被羈押在這裡的康亦璿幾眼,見她安安靜靜的抱膝坐在地鋪上,雖然秀發淩亂、衣服也不怎麼整潔,但彆有一股世家大小姐的端然氣度,暗暗點頭,道:“康大小姐,這幾天委屈你了,不過你放心,隻要你大伯不再追殺我,你就不會有任何危險。”
康亦璿被抓來已有兩日,經曆了最初的恐懼與擔心後,心思已經慢慢沉靜下來,聞言冷冷問道:“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?”
曹金道:“這得看我什麼時候安全,總不能你大伯的人還在縣裡等著殺我滅口呢,我就把你放了吧?”
康亦璿哼了一聲,道:“我要洗頭,還要洗澡!”
曹金打了個哈哈,道:“康大小姐你就湊合湊合吧,啊!咱們這是逃難來了,不是享受來了。”
康亦璿見他還笑得出來,立時就沉不住氣了,煩躁不堪的叫罵道:“享受你個腦袋,什麼時候洗頭洗澡都算是享受了,這些隻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好不好?”
曹金陰惻惻一笑,道:“等你什麼時候吃不上飯喝不上水了,就會明白,什麼才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。”說完轉身離去。
康亦璿氣得不輕,一掌重重拍在地鋪上,卻反震得自己手背疼,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,一邊揉搓一邊思量:“康繼福應該已經知道我被人抓走了吧,就算不知道我是被人抓走的,也應該知道我失蹤了吧,那他一定會帶人找我,還會報警。可是為什麼,這都過去兩天了,還沒人找過來營救我呢?我雖然不知道現在這地方是哪,但根據車程也判斷得出,距離青山縣沒多遠啊,應該很好找吧?”
她百思不得其解,忍不住埋怨起秦陽來:“都怪你個大壞蛋,要不是因為你,我早離開青山了,又哪會被曹金抓過來?結果現在我被抓了,你倒跟個沒事人似的不聞不問,我當初真該擰掉你耳朵呀!”
但她很快又覺得,責怪秦陽沒有道理,因為秦陽早就向自己示警,曹金可能會臨死反撲對自己下手的,可笑自己竟然沒放在心上,跟個傻子似的被曹金手下扮做警察騙了出去,想到這又是自責又是後悔,抬手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小耳光。
她躺回地鋪上,看著石屋頂部那灰岑岑的山石,心中又想,秦陽一直在關注這次事件,也比較關心自己,既然如此,那他會不會已經得知自己被人抓走的事了?如果他知道了,肯定會積極搜找營救自己吧?他就算不為彆的,隻為上次在車鬥裡吃了自己那麼多豆腐,也應該熱心營救自己啊。
“希望你在積極營救我吧,而憑你的聰明才智,應該能找到我並把我救出去。你要真能把我救出去,我讓你吃再多的豆腐也心甘情願,哪怕把初夜獻給你也毫無怨言,這鬼地方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了……”
小半個鐘頭後,秦陽和王濤兄弟二人趕到了白窪鄉,在鄉最北端一個叫木井村的村東口,見到了先於他們一步趕到的曹君怡。
曹君怡見到秦陽就哭起來,拉起他的手泣道:“事情怎麼會急轉直下到了這一步呀,我爸他這不是在往死路上奔嘛,他這是還嫌死得不夠快嘛嗚嗚嗚……”
秦陽暗歎口氣,道:“他早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,你又不是不知道,就彆太傷心了。咱們得趕緊進村找到他的下落,不然等警方大部隊趕過來,他連釋放康亦璿的機會都沒了。”
曹君怡連連點頭,擦乾眼淚道:“你們上我的車,我帶你們往村子裡的祖宅去。我爸他們要是沒住在祖宅裡麵,而是住在彆處,但隻要看到我的車,也應該會叫住我的。”
於是秦陽和王濤兄弟倆上了她的車,由她駕車駛入村內。
這個木井村位於青燕路以西,方方正正,麵積不大,但是人口很多,因此村裡院落顯得十分密集,村道也非常狹窄,駕車進村很考驗技術。
路上秦陽從曹君怡口中了解到,村子西、北兩個方向上都有山,西邊六七裡開外是連綿不絕的太行山,北邊則緊挨著一橫溜兒四座小山,勉強也能說是一個小山村。
“你們家在這邊還有什麼親戚沒有?”王濤忽然問曹君怡。
秦陽知道他什麼意思,是懷疑曹金躲藏到親戚家去了,不等曹君怡回答便搖頭道:“不太可能,曹金自己藏到親戚家就已經很冒險了,因為親戚家是警方搜查的優先目標,何況他還帶著一個人質和若乾手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