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陽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惡劣態度,頗有些意外,強捺不滿說道:“我沒跟你吆三喝五,剛才我跟你說話挺客氣的的好嘛。開學典禮你也不能不去,全班學員都要參加,這是班主任沈老師要求的。”
楊學禮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,哈的一聲冷笑,高高翹起嘴角嗤笑道:“嘁,還班主任要求的,這麼說的話,你就是班主任的狗腿子了唄,這是拿著他給的雞毛跑我麵前當令箭來了。可惜,哼哼,我不吃這一套!你呀,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!”
說完他拖著行李箱進入宿舍,仍是不住口的對秦陽冷嘲熱諷:“哼,多大的人啦還這麼幼稚可笑,還拿著老師給的雞毛當令箭,跟同學耍威風。你跟彆人耍耍還行,跟我耍可是找錯了人……”
秦陽氣得不行,有心就此走人,可又十分不甘心,要是連一個普通學員都鎮不住,那自己這個班長還能乾什麼?眼珠一轉,計上心來,淡淡地道:“這次培訓采用的是學分製,報到後所參加的每一項集體活動都有學分,不管是開學典禮也好,還是平時上課也好,抑或是最後的結業典禮也好,都會加分,最後總分不及格的不會授予結業證書。所以,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說完轉身就走。
他這番話語自然是在哄騙楊學禮,其中的學分製引用自他大學期間的學製,乍一聽還是挺合理挺真實的,當然也很嚇人。
楊學禮一下就被他唬住了,臉色瞬變,追到宿舍門口問他道:“不會吧?班主任跟你說的?”
秦陽理都沒理他,走向樓梯口。
楊學禮略一猶豫,不敢怠慢,關上屋門後追了他去,追到他身後發起牢騷:“這市委黨校搞的什麼嘛,乾部培訓居然還整出個班主任來,我也真是服了。這到底是培訓來了啊,還是上學來啦?哼,還搞出個學分製,這不是坑人嗎?我隻要把培訓課上完就行了唄,反正這種培訓本來就是形式主義,還非要人參加開學典禮,參加典禮有什麼好處啊?是給我晉升職級啊還是年底考評加分啊……”
秦陽聽得皺眉不已,心說這楊學禮也太沒組織紀律性了吧,完全就是個大刺兒頭啊,也不知道市委組織部如何遴選的培訓乾部,怎麼能把他這種人選過來。
禮堂位於大院西北角,是一座方方正正又鐫刻著時代印記的老舊建築,正門頂上左右浮雕了工農兵隊伍,再上麵刻著一枚大大的五角星,令人一看如同置身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。
秦陽二人趕到時,班主任沈墨靈剛好從正門裡麵走出來,秦陽忙跟她打了招呼。
沈墨靈看到二人有些奇怪,問道:“你們怎麼才來?”
秦陽解釋道:“我等這位同學來著,還有一個男同學的車在市裡被追尾了,正處理呢,估計趕不上典禮了。”
楊學禮看到身材、顏值和氣質都沒挑的沈墨靈,眼睛一亮,開始慢慢發光,試探著問道:“沈老師?你就是我們班的班主任啊?”
沈墨靈嗯了一聲,對二人道:“你們倆快進去吧,典禮馬上就開始了。對了,你們還不知道咱們二班坐哪,走吧,我帶你們過去。”說完拉起秦陽手腕就往門裡走。
秦陽萬料不到她對自己竟會如此親熱,低頭看下去,目光凝注在她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雪白纖美的柔荑上麵,儘管明知她這舉動不涉男女私情,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身心蕩漾。
楊學禮正想跟年輕嬌媚而又富於知性味道的沈墨靈套一套近乎呢,哪知她拉起秦陽就往禮堂裡走,心裡對秦陽嫉妒得不行,眼睛盯著沈墨靈拉在他手腕上的素手看了兩眼,追到她身邊,陪笑問道:“沈老師,我叫楊學禮,是市委辦公廳綜合一處的副處長,嗬嗬,我聽說這次培訓采取的是學分製啊?不知道參加開學典禮能加幾分?”
秦陽心說怪不得這廝如此驕橫,原來是市委辦公廳的乾部,市委辦公廳乃是市委的中樞部門,其地位在全市上百個黨政機關裡排名是數一數二的,那裡麵的乾部自然也就自覺高人一等了,又豈會允許彆人對他指手畫腳?聽他提到學分製,一顆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,這廝怎麼會突然問到這件事呢?而這本屬於自己瞎編出來的子虛烏有之事,隻要沈墨靈一回答自己可就露餡了,而露餡了就一定會被楊學禮攻訐,嘶,這可是不妙了,但又已經不能阻止,說不得隻能跟二人打岔了。
想到這,他就要插口轉移話題,哪知沈墨靈已經回答道:“對,是學分製,但其實不算是標準意義上的學分製,而是評分製。我作為班主任,會根據你們的日常學習生活表現給你們打分,等結業前會按你們這四周的表現做出綜合評價,總分數達到及格標準才行。”
秦陽聽完心中暗道一聲僥幸,沒想到自己為了鎮住楊學禮這個刺兒頭,而胡亂編造的一個培訓學製,竟然和真正的學製相差無多,自己還真是運氣好哎。
楊學禮問道:“那要是不及格怎麼辦呀?”
沈墨靈道:“不及格肯定不會給結業證書啦,這次培訓等於是白參加了,也就失去了檔案上一條濃墨重彩的記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