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蕊登時明白過來,騰地一下胸中就燃起了無邊怒火,歇斯底裡的怒罵道:“駱正偉你混蛋,你不是人,你竟然往我腳上潑大糞?”
駱正偉陰陰一笑,道:“誒我說美女,糞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啊。我正在給黃瓜秧澆糞,是你自己不小心走到我糞勺底下的,你還賴我?”
周蕊氣得肺都要炸了,罵道:“你放狗屁!你當我眼瞎啊?我站你對麵,隔著十萬八千裡呐,你不往我身上潑能澆過來嗎?明明是你故意往我腳上潑的,你簡直不是人……”
氣憤憤的罵著,周蕊隻覺得惡臭味道越來越濃,不得不伸手掩鼻,提起左腳往地上連連磕摔,想把上麵的穢物甩下去,但隻能甩掉邊邊角角的那些,大部分的穢物都黏在了鞋麵上,其中液體還滲到了鞋子裡麵,浸濕了襪子,玷汙了腳丫,一時間急火衝頭,眼圈都紅了。
駱正偉嗤笑一聲,道:“我說美女,你就彆賴彆人了。明明自己眼瞎,還怪彆人的不是。我一路澆過來都沒事,怎麼偏偏到你這兒就出事了?這不明擺著,是你自己不長眼,愣往上走嗎?算了,孔老夫子都說過,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,我還是不跟你一般見識了,走啦,拍照去咯!”說完放下糞勺,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暖棚。
周蕊從來沒有這麼惱火過,連冷豔高雅的風度都顧不得了,咬牙切齒的追出去,衝著他大吼:“駱正偉你給我站住,惡心了人就想跑啊,美得你!你給我賠鞋去,還要給我賠禮道歉!”
駱正偉見她已經失去了美女風範,開心得忍不住哈哈大笑,停步回敬她道:“美得你!我今天就要惡心死你,讓你在車上跟我玩高冷,哼哼,我玩不死你!”
周蕊聽了這番話,真恨不得撲上去咬下他幾塊肉來,罵道:“你不是人,你簡直無恥到家了……”
二人正吵鬨呢,不遠處一小隊人走了過來,原來是此行帶隊的校學員處一位副處長,帶著幾個下屬,來巡視一眾學員的勞動情況。
眼看周蕊正在怒斥駱正偉,那位副處長走到二人身邊,皺眉問道:“你們倆這是吵什麼呢?在人家老鄉家門口大吵大鬨,你們不覺得害臊嗎?還有沒有點黨校學員應有的素質啦?”
周蕊不知道他是什麼人,但聽他口氣能聽出來,他是此行的帶隊領導,氣呼呼的跟他告狀道:“這位領導,他往我腳上潑大糞!”
駱正偉馬上辯駁道:“張處長,你彆聽她瞎說,明明是她走路不帶眼,自己走到我糞勺底下的。”
周蕊氣急,罵道:“你胡說,你根本是故意往我腳上潑的。”
駱正偉冷笑道:“我為什麼往你腳上潑啊?你是腳上種著菜呢還是我眼瞎啊?難道我連泥土和你的鞋都分不清了?你是不是缺心眼啊,這種話都說得出口?”
那位張處長不知道二人誰有理,但也懶得去關心這種小事,猛地一擺手,製止了二人繼續吵下去,對周蕊道:“你去找點水,自己衝洗乾淨。”
周蕊見他不給主持正義,既惱火又委屈,淚花都在眼眶裡閃爍了,強調道:“張處長,真是他故意潑我的。他潑的我一腳都是大糞,我怎麼洗啊?就算洗乾淨了,這鞋我還能穿嗎?”
駱正偉冷嗤一聲,道:“那又關彆人什麼事?你走路不帶眼,就得後果自負!”
張處長皺起眉頭,對他道:“駱乾事,你少說幾句。”
駱正偉已經暗算了周蕊一把,讓她吃了個大惡心,而且還會持續的丟人現眼,也已心滿意足,聞言冷笑道:“好,我聽張處長的,就不跟這個混女人一般見識了。”說完哼著小曲走開了。
周蕊看到這一幕,氣得眼淚差點沒流出來,心中第一次產生了殺人的念頭。
張處長走近她幾步,低聲道:“駱乾事好歹是校黨委來的,你彆跟他吵,讓著他點。”
周蕊聞言怒氣盈肝,肝都要炸裂了,怒衝衝的道:“他潑了我一腳大糞,我還要讓著他?”
張處長捂住鼻子,道:“你彆說彆的了,先去衝洗乾淨吧,啊,實在太臭了。”說罷快步走開。
周蕊瞪眼看著他走遠,又嫌棄的看向臟汙的鞋子,又悲又氣,真想大哭一場。偏偏此時附近沒有隊友可以求助,她隻能獨自一個人消化這顆惡心的苦果。
正在她憋屈而又無助的時候,秦陽挑著沉甸甸的兩桶水走了回來。
“秦陽!”
一眼看到他這個最親近的人兒,周蕊哭腔兒叫出了他的名字,淚水終於情難自禁地流出眼眶。
秦陽已經看到了她,見她梨花帶雨,心裡既納悶又憐惜,忙道:“等下,我先把水灌到缸裡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