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陽點了點頭,心裡是哭笑不得,李廣進沒說錯,確實有這事,當時他還因為這件事跟張雅茜吵了一架,但是沒想到伊人竟然一直耿耿於懷,還在自己離開仙渡鎮後拿到班子會上說,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,就衝這個今天也得打她屁股一頓。
張雅茜被李廣進當著秦陽的麵揭穿這件事,雖然明知老公不會氣惱,但還是羞慚彆扭得不行,恨恨地瞪著李廣進,心說你這廝是真可惡啊,竟然記下我以往的無心之言,找機會告我的刁狀,看來我之前對你還是太客氣了,我就應該對你更狠一些!
李廣進見張雅茜無言以對,得意一笑,瞪著她繼續揭她的短:“還有一次,去年咱們鎮沒能評上‘平安鄉鎮’的榮譽稱號,結果張鎮長你就在今年年初的班子會上說,去年之所以沒能被評為平安鄉鎮,並非黨委政府的相應工作沒有做到位,而在於秦主任先後查明並打掉了兩個黑惡勢力團夥,導致咱們鎮的治安風評不好。你言外之意,不就是秦主任應該承擔其主要責任嗎?”
“你胡說!”張雅茜氣得都要拍桌子了,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,再也沒有之前的沉穩勁,道:“我隻是怕大家夥兒有心理負擔,所以說出主要原因罷了,哪是在說應該由秦主任承擔責任?你這完全是在挑撥離間!”
李廣進嗤笑了聲,道:“我也隻是實話實說罷了,可沒有挑撥離間,因為你對秦主任的意見就在眼前擺著呢,還用我挑撥離間嗎?秦主任,你說她對你要是沒有意見的話,為什麼總是把你單拎出來加以否定貶損?”說著看向秦陽。
秦陽臉色一整,質問他道:“李書記,眼下開的這是什麼會?”
“啊?”李廣進愣了一下,隨口答道:“高嶺村民生活保障工作會啊。”說完後才明白他的意思,他這是在暗斥自己跑題了,心頭嗖的為之一緊。
秦陽冷著臉訓斥他道:“你還知道啊,既然知道,為什麼還淨說些不相乾的內容?我發現李書記你總是偏離主題,我在抓緊時間跟張鎮長了解各項保障工作,可你呢,不是挑張鎮長工作安排裡莫須有的岔子,就是翻她的舊賬,挑撥她跟我的關係,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?又有你這樣當書記的嗎?”
李廣進被他訓得臉紅脖子粗,窘迫得無地自容,羞惱而又不忿的叫道:“秦主任,我在幫你哎,你還說我?”
秦陽冷冷地道:“你要是知道,我在仙渡鎮工作期間,和張鎮長是最親密的搭檔,你就不會說是在幫我了!彆說她背著我否定我了,就算是當我麵否定我貶損我,我都不往心裡去,你又跟我扮什麼好人啊?”
李廣進這才知道,自己從一開始就鬨了個滿擰,敢情他們倆彼此之間並沒有新仇舊恨,張雅茜之前在班子會上提起他隻是隨口說說,而她今天不下樓迎接秦陽是因為跟他太熟了,可笑自己還當兩人互相仇視呢,竟然跟小醜似的在二人麵前上躥下跳、挑撥離間了那麼久,到頭來鬨了個豬八戒照鏡子——裡外不是人,想到這裡越發羞慚悔恨,隻覺沒臉再留下去了,霍地起身,語氣生硬的說道:“既然這個會沒我的事,那我就先回去了,秦主任你們忙吧。”
說完他黑著個臉走了出去,想到秦陽多次當眾批評自己,恨得咬牙切齒,卻也知道他背靠縣委書記薛冰,自己根本奈何他不得,不僅奈何不了他,反而還要擔心他把自己今天的表現告訴薛冰,真要是讓薛冰知道了,那自己從此可就要走下坡路啦,這麼想著,又覺得自己應該補救一下……
會議室內,眾人並未因為李廣進的負氣離去,而產生任何波瀾,隻當是看了場笑話。
接下來秦陽又聽取了張雅茜有關高嶺村民工作保障的彙報,得知鎮裡已經安排了數十個覆蓋工、農、商、建等行業的工作崗位,虛職以待高嶺村村民們的到來,確保每家村民一落戶下來就能打工自養,非常滿意,出言表揚了下張雅茜及下屬乾部。
會議開到這裡也就結束了,隨後秦陽三人在張雅茜的陪同下,實地檢查各項保障工作的落實情況,先後走訪了鎮糧庫、河套那裡劃出的田地、劃撥的山頭、鎮商會等地,一大圈轉下來,最終結果令秦陽很滿意,又不吝誇獎了張雅茜幾句。
檢查完已經十二點半多了,張雅茜把秦陽三人帶到了鎮裡的一家定點飯店,請三人吃飯,馬振邦、楊月蓉、姚廣斌、方媛和鎮商會會長柳達等人也都相陪。
席間沒有外人,都是老朋友,因此一頓飯吃的是高高興興、熱熱鬨鬨。
秦陽問了問後山村溶洞裡那具古屍的情況,方媛說一直沒能確認它的身份,但並不妨礙鎮裡打著呂洞賓屍首的身份進行宣傳,目前它已經被市考古隊送回了溶洞裡麵,溶洞經營方、也就是秦陽的好大哥魏軍正在對它及溶洞內部進行保護性開發,估計明年開春就能營業。
吃完飯出來,秦陽雖然很想跟張雅茜私下裡呆一會兒,但很顯然已經沒有正當理由了,隻能跟眾人一一握手道彆,最後握到張雅茜的時候,趁彆人不注意,悄聲跟她說了句:“晚上花溪見!”
花溪小院是兩人的愛巢,張雅茜一聽就懂了,俏臉微暈,頷首答允。
回到鎮政府後,張雅茜在樓下迎麵撞上了李廣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