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蕊見他這個最親近的人兒趕到,芳心一暖,眼神都變得柔和了幾分,卻也暫時沒理會他,快步追到鄭愛華身後,語氣不卑不亢的說道:“對不起鄭市長,我在友誼賓館負責的是抓行政管理,不負責應酬陪酒。所以你另請高明吧,請恕我不能答應。”
一旁範運達聽她拒絕鄭愛華給下的任務,隻嚇得麵色大變,忙偷偷給她使眼色,示意她馬上改口答應。
周蕊如若不見,隻是目光冷冷地看著鄭愛華。
鄭愛華大怒,轉身正對她道:“你剛才說什麼,你再給我說一遍!哼,連我鄭愛華的話都敢不聽,你眼裡還有沒有上級領導?還懂不懂上下尊卑?我告訴你,我叫你周蕊陪酒,是看得起你,是給你臉!彆人哭著喊著想要這份臉,我都不給,怎麼著,到了你這兒,我給你臉你都不要?你個小小的常務副總,在友誼賓館都算不上什麼大人物,到了我麵前還敢耍脾氣?你給我聽好嘍,我今晚還就讓你陪酒了,你答應也得答應,不答應也得答應!”
周蕊聽得氣往上撞,剛要反斥回去,秦陽已經搶上兩步,把她拉到身後,冷笑著質問鄭愛華道:“鄭副市長,你好大的官威呀,可惜你這麼大的官威也就敢跟下級乾部耍耍了,你敢去跟市長耍嗎,你又敢去跟書記耍嗎?你跟那兩位去耍我才算佩服你,你跟下級乾部耍算什麼本事啊?”
周蕊本已怒火滿腔,可聽聞秦陽的話,大半腔怒火頓時化為了感動的熱流,一股又一股的衝擊著她芳心之中最柔軟的部位。
她不可思議的看向秦陽,雖然早就知道他會不分場合、不問緣由的護著自己,但這一刻還是萬分的不敢相信,他為了護著自己,竟然敢於怒懟鄭愛華這個堂堂的副市長。難道他就不怕得罪鄭愛華嗎?儘管他背後站著市長,可他要是得罪狠了鄭愛華,以鄭愛華的權勢想要整死他,應該也不難吧?
這麼想著,她忙伸手去拉扯秦陽,想把他拉開讓他走人,彆摻和自己與鄭愛華的矛盾,心想就算自己這次得罪了鄭愛華,大不了辭職走人,也總比讓他被鄭愛華記恨報複強得多。
可惜她低估了秦陽維護她的心誌,秦陽覺察到她拉扯自己後,回手將她纖手拿開,順便捏了捏她手心,以此讓她安心。
周蕊也就拿他無可奈何,隻能無比擔憂的看著他高大無畏的背影,心中幽歎。
鄭愛華萬沒料到,秦陽會突然出現,並且當著範運達、周蕊和馮文娟等下屬的麵,給了自己一頓沒臉,氣得嘴角都抽抽了,怒道:“怎麼哪兒都有你啊秦陽?這兒有你的事嗎,你就突然跳出來橫插一杠子?馬上給我滾蛋,彆找不痛快!”
範運達還不認識秦陽,聽鄭愛華提及他的名號,眼睛一亮,問他道:“請問你就是市政府辦公廳新任的副主任秦陽嗎?”
秦陽轉目看他兩眼,點了點頭。
範運達立時滿麵堆歡,主動遞手給他道:“秦主任你好你好,久仰大名啊,早就想著跟你認識一下了,沒想到今天在這裡……”
他正跟秦陽說客套話呢,鄭愛華狠狠瞪了他一眼,他這才意識到,鄭愛華和秦陽正開戰呢,嚇得全身一哆嗦,不敢再跟秦陽攀交情,後退開去裝啞巴。
秦陽絲毫不以為意,語氣淡淡地對鄭愛華說道:“讓你說著了,這兒有我的事,因為周總是因我才被調到友誼賓館的,所以我也就要對她負責。我不管你讓她乾什麼,總之既然她不願意,你就不許強迫她,不然我頭一個不答應!”
一旁馮文娟早就見識過秦陽怒懟鄭愛華,因此已經見怪不怪了,可範運達卻是頭回見著這種場麵,眼看秦陽絲毫不把鄭愛華這個副市長放在眼裡,當麵鑼對麵鼓的跟她叫板,隻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,心想:“聽說他這個新任辦公廳副主任還兼著市長的秘書,如今乃是市政府第一等紅人,可就算如此,他這樣對待鄭愛華也不合適吧?再怎麼說,鄭愛華到底也是一個副市長呢,豈容他這個副處級乾部當眾挑釁威嚴?就算收拾不了他,隻消去跟市長告他一狀,他也有不了好果子吃啊,唉,還是年輕氣盛啊。”
鄭愛華嗤之以鼻,道:“哼,你頭一個不答應?話說得倒是挺狂,可你不答應又有什麼用?你以為你能護得住她?”
秦陽針鋒相對的道:“今天我在這兒,我看誰動得了她!”
“哎呀,你小子非要跟我對著乾是吧?!”
鄭愛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,臉色已經氣得鐵青,轉頭質問範運達道:“範處長,周蕊身為賓館一員,不服從上級領導的調用怎麼辦?”
範運達見她把燙手的山芋丟到了自己手裡,暗暗叫苦,心說你們兩位一個是市長身邊的紅人,一個是堂堂的副市長,哪個我都不敢得罪啊,姓鄭的你卻非把我拖下水不可,你實在是太可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