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衣服保住了。
萬軌冷漠的想。
男人走到萬軌身後,推起輪椅,想把他往校外推去,一邊詢問起萬軌孩子的名字和特征。
“叫我禪院就行,我來幫你找你兒子,這裡現在很危險,我送你出去。”
萬軌冷漠的想,你可能還沒我兒子能打。
呸,是逆子。
叫禪院的男人推著萬軌還在絮絮叨叨:“這麼晚了,你一個人身體不方便,不要隨便出來,再不濟也找個人陪你,不安全,輪椅翻了可怎麼辦……”
萬軌眉頭抽了抽,沒吱聲。
卻在心裡開始布局一會先扒禪院的那一條褲子,不做繃帶大套裝了,做一個麻繩,給禪院上吊用。
禪院不知道他眼裡身殘誌堅的可憐人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,一邊把人往‘帳’外推,還在嘀嘀咕咕:“我這玩意都快一級了,還騙我說是三級,我連個輔助……”
他話說一半,萬軌眼神一凜,在禪院半點沒察覺時,單手撐住輪椅椅背,僅憑借一條手臂的力量瞬間騰空,膝蓋毫不憐惜的頂在禪院的臉上,把人撞飛出去。
輪椅在萬軌手底下迅速旋轉一百八十度,在慣性之下向前平移一大截,將落下的萬軌穩穩接住。
這一係列動作僅用了幾秒,在禪院捂著腫起來半指高的臉呻/吟著爬起來時,他們原本的位置已經被一個生物占領了。
禪院鼻血流了一身,他慌張的捂著鼻子,全身顫抖的看著掐著一個小男孩的生物,驚恐的發現,這隻咒靈居然是附著在人身上的!!
被附著的人正是晴也,他甚至還有自己的意識,身後馱著一隻生長著無數張嘴的扭曲肉球,肉球上伸出兩根手一樣的長須,環抱住晴也,像一位母親安撫自己的孩子。
這根本不是一級!!而是寄宿在人類身上的特級咒胎!!!
禪院全身的血液都冷卻了,他隻是一個三級的咒術師,在禪院家也是廢物級彆的,隻能靠不斷接去三級的任務換取在禪院家生存的機會。
他的術式構架,也僅僅隻能凝聚出一把包含咒力的刀,甚至沒有一些一級咒具好用。
怎麼辦……怎麼辦……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才二十歲……
怎麼辦……他根本打不過的……
怎麼辦!!!!
禪院眼裡聚集起淚水,他全身顫抖的握住自己的刀,眼神突然定格在坐在輪椅的萬軌身上。
這個人,這個人身體殘疾,還坐著輪椅……
如果……
如果讓這個人擋在前麵的話,他會不會就能跑出去的?
禪院想,這個人本來身體就不好,活不了多久的,而他是咒術師,他可以祓除詛咒,他身體健康,還這麼年輕……
掐著夏油傑脖子的晴也晃了晃手腕,被他掐住脖頸的夏油傑臉色鐵青,很顯然已經被桎梏呼吸很久了,艱難的維持著思維不渙散。
“為什麼呢。”晴也的手指用力,他注視著夏油傑的眼睛,任由對方放出來的咒靈攻擊著自己:“我隻是想和你交朋友,你為什麼這麼對我?”
“我……”夏油傑艱難的扒著晴也的手:“我什麼……也……沒做……”
“騙子!!!”晴也大聲尖叫,他身後的肉球也跟著張開嘴,無數張嘴同時尖叫出聲,“你們都是騙子!!自傲自大仗勢欺人!!!”
夏油傑臉色頓時更加難看,被聲波衝擊的險些暈厥,晃神間,他朦朧的視線裡看到了先生。
“你們都該死!!!”
晴也的情緒刺激到身後的肉球,肉球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,身上糜爛的惡臭頓時更加濃鬱,無數跳觸/手從肉球上生長出來,朝著萬軌刺過來。
夏油傑攥著晴也的手腕的力氣瞬間加重,卻還是沒有掙脫桎梏,又一隻存貨被晴也打散,夏油傑的肺部已經開始鈍痛。
‘嗖——!’‘唰!!!’
刀鋒割斷肉/體纖維的聲音響起,禪院橫刀攔在萬軌輪椅前,膝蓋和刀都在顫抖著,淚水流了滿麵,他眼裡全是絕望,聲音已經因為極度的恐懼變得尖銳和扭曲:“快跑——!!”
他背對著萬軌大喊:“快跑快跑快跑嗚嗚嗚……我不想死!!!你快跑!!!!”
“媽的fuck窗的人都是混蛋狗屎蟑螂粑粑!!這他媽的是什麼玩意兒就派老子過來老子還沒結婚呢!!”
禪院已經在胡言亂語了,但是他擋在萬軌前麵的身體卻沒有半點移動,明明已經害怕到哭出來了。
萬軌眸色漸身,他眼裡映出扭曲的晴也,掙紮的夏油傑的側影,又倒映出禪院的背影,緩慢又無奈的歎了口氣。
所以說,人類真是複雜的生物。
嫉妒,妄言,欺辱,霸淩,無惡不作的是他們。
無畏,責任,守護,幫助,舍死忘生的也是他們。
萬軌覺得,要真正了解人類,他還有的混。
輪椅的吱嘎聲打破了對峙,萬軌的手輕輕拍在禪院的肩膀上,居然就以坐在輪椅上的姿勢把人拎了起來,唰地丟向了後麵。
“不要和我搶獵物哦。”萬軌嘴角的笑容加深,他好久沒有打架了,即使因為腿傷變得不願意打架……但他打架很少輸過的。
“我可不願意打孩子啊。”萬軌眼裡閃爍著殺意,落在晴也掐著夏油傑脖子的手上:“但是我家孩子可比你金貴,就隻能為了可愛的傑,把你解決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