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雲這才恍惚的相信了老大居然被人類傷害是事實,又恍惚的提問:“您是說那個人類原本很溫柔,但突然朝著您揮刀了?”
阿萬又悶悶的‘嗯’,低聲解釋:“之前都超好的。”
方雲心臟提起,他注視著阿萬的眼睛,想要從這雙眼裡看到答案:“……她傷害了您,您沒有殺了她嗎?”
阿萬:“……”
阿萬:“……沒有。”
他說完自己都不可置信的鼓起腮幫子,把長發發尾卷在手指裡,垂首沉默。
睫羽輕顫,擋住了眸裡的所有情緒。
方雲訥訥的小聲發問:“……為什麼呢?”
阿萬愣了愣,抓著頭發的手一緊。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他好一會之後才賭氣似的哼哼唧唧:“感覺很熟悉,不知道為什麼。”
“……我好像在很久之前,遇到過她。”
說到這裡,他自己都有些茫然。
失去了五歲之前記憶的阿萬,不可能在以前見過花魁。
因為這是他五歲之後,第一次去往地球。
難道在五歲之前見過花魁嗎……
“……”
阿萬茫然的眨了眨眼睛,絕對很違和。
隻是相像,那種相似讓阿萬忍不住想要和花魁親近,但不一樣。
完全不一樣。
阿萬心裡倏地燃燒起一股怒氣,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臨走之前沒有殺死花魁,為什麼像一隻敗犬一樣狼狽的在半夜逃回了春雨。
隻要殺掉就好了。
所有不應該的,不順心的,稱之為阻礙的。
都殺掉就好了。
方雲的聲音打斷了阿萬的思緒。
“老大,呃……您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嗎?”
阿萬緩緩眨了眨眼睛:“過分的事情?”
方雲糾結,很怕老大給他一腳,把他踹下飛船:“就是……嗯……在地球,您有沒有殺人?”
阿萬隨意的點頭,眉眼裡的不在意看的方雲一陣頭大:“您殺掉的人類,有沒有那個人的親人朋友?”
方雲說完立刻閉嘴,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縮成一個小鵪鶉。
阿萬緩緩皺起眉。
“那個人把她賣了。”阿萬真的很不解:“賣去了吉原。”
“是她拜托我的。”
說話的時候,方雲驚悚的在老大臉上看到了委屈!!
啊這。
方雲組織了一下語言。
“這就是人類吧。”
方雲看著老大茫然的臉,突然發現,即使是現在已經可以帶著春雨衝鋒陷陣的團長,也依舊是隻不懂人心的小兔子。
“……老大,沒有人類會喜歡天人的。”
“在利益情感的衝突下,人永遠都是自私的。”
所以,請不要留戀人類的世界,那裡脆弱的枝丫,是無法承受‘怪物’的棲息。
從高空墜落,受傷的不隻是枝丫,亦是墜落的‘怪物’。
春雨,是‘怪物’最佳的棲息地。
阿萬輕嗤了一聲,卻也沒反駁。
看樣子吉原的生活讓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自尊心受挫了。
“我明明那麼可愛。”第七師團團長捧著自己的臉,懶嘰嘰的抱怨:“居然沒有人類喜歡我,眼光真差。”
方雲嚇的差點翻滾出去。
“對了。”在方雲翻滾出去之前,被可愛的團長叫住了:“把這個處理了。”
說著,一捧鳶尾朝著方雲砸了過來。
一直被小心照看的鳶尾砸在夜兔的身體上,花瓣散了一地。
拿著花的方雲離開,鏡頭緩緩下移,落在了地上散落的花瓣上,淡紫色的花瓣零落一地,幾秒之後,一隻腳踩在了上麵。
有門打開,光線照進,將門口人影打在地板上,長發飄散,發尾眷戀似的與地麵的鳶尾做著最後的告彆。
‘砰!’
鏡頭定格在黑暗裡的鳶尾花瓣上。
…………
【……這。】
【……】
【諸君,我覺得不妙。】
【我上一秒還在為阿萬哭,下一秒我覺得我又該為阿萬哭了。】
【哭就對了,**的。】
【——我會喜歡你的!】
【女孩送的鳶尾花,啊啊啊啊啊我感覺好不妙啊啊啊啊啊!!!】
【鳶尾花——宿命的遊離,破碎的激情,易碎易逝的人生和愛情。(允悲)】
【……可惡啊!!!!!做個強盜吧!!不要回去了!!!做一個逍遙快活的強盜吧!!!!(發瘋)】
【對!!!!我讚成!!!團長啊!!唯我獨尊的團長不要困在人類裡,區區人類可以不駐留的!!!去參天大樹!!!不要來小枝丫!!!】
【我最怕的就是這樣……為所欲為,唯我獨尊,在那個似乎天地都要聽命的年紀,如同破碎的鳶尾,染血的秋英,就這麼一起,被打擊破碎……】
【秋英啊,花語是憐取眼前人,純潔天真的人,阿萬送給花魁的,可這個花語,又何嘗不是在說阿萬隻呢。】
【嗚嗚嗚嗚嗚!!!刀子精!!!這個充斥著刀子精的世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!!!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