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安宜縣縣尊早有考量,拿出一部分錢財物資,主持修建一條龍泉鎮通往安宜縣的官道,以及在龍泉河邊,修建一座碼頭。
招募那些流民來做這些事,也算是一種以工代賑。
一開始龍泉鎮本地的居民還有些眼紅,也想參與工程修建,拿一份工錢。
可去了後才知道,官府給的工錢,僅僅也就隻能夠讓人餓不死而已。
對於流民來說,這是天大的恩賜,畢竟能活命了。
可對於本就有生計的龍泉鎮本地人來說,卻有些看不上。
這也是安宜縣縣尊故意為之。
修官道和碼頭,本就是為了安置這些流民,如果本地人也來摻和一腳,那就失去了本質意義。
隻要熬過這一年,等來年春耕,這些流民也就徹底安穩了。
因為人口的增加,龍泉鎮也終於熱鬨了起來。
漸漸地開始有心思活泛的本地居民張羅起了一些小生意,賣點米麵油糧,生活之物。
龍泉鎮也總算是有了一個鎮子該有的模樣。
這一次除了流民安置之外,龍泉鎮還發生了一件新鮮事。
一夥人,駕著牛車馬車,浩浩蕩蕩的進入了龍泉鎮,直接住進了龍泉鎮中最大的一座宅院。
聽龍泉鎮的老人說,那座宅院本是龍泉鎮一位鄉紳的宅子,後來因為戰亂,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。
隻留下一位老仆看管打掃。
新進來的這夥人一看就與眾不同。
他們身上穿的是與周邊居民截然不同的絲綢華服。
那運送物資家當的牛車一輛接一輛,一眼看不到頭,隨行的人員至少有三四十個。
兩匹馬一起拉動的馬車都有四五輛。
可想而知,馬車裡坐著的,一定是身份尊貴的貴人。
車隊中間那輛馬車上,綢緞遮掩的窗口被掀開了一角,露出一雙清泉一般透亮的眼眸。
從眉宇來看,這應該是一位少年。
少年眼珠子極為靈活,對外麵的一切顯得是那麼新奇。
“哇...姐姐你看,那個小孩沒穿褲子誒,屁股都露在外麵了。”
“還有那個,咦...鼻涕都掛在臉上了,臟兮兮的。”
“好奇怪,他們為什麼都不穿鞋子?”
“哎呀哎呀,有傷風化,那婦人竟然當街袒胸露乳,在喂奶...”
......
少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忽然一隻潔白修長的素手伸了過來,放下了被少年掀起來的窗簾。
緊接著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響起。
“明業,慎言。”
少年嘟囔著回道:
“姐姐,好不容易離開爹爹的管教了,你又來管我。”
馬車裡,除了一位衣著華貴的少年之外,還坐了兩個人。
一位看模樣和神態應該是婢女。
另一個身穿一身青白色長裙,薄紗遮麵。
光看其身段便能猜想到必定是一個姿容絕世的佳人。
想來應該就是少年口中的姐姐了。
“這裡是我陳家祖地,你看不起的那些人,說不定還是當年的陳家長輩。不可無禮。”
少年嘟著嘴,不再說話。
坐在一旁的婢女卻笑道:
“小姐,老爺能從這麼一個窮困之地成為如今大周戶部侍郎,可想而知老爺當年經曆了多少磨難。”
少女沒有接話,她眼眸低垂,神色淡然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