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與紀安並不熟悉,隻是見過兩次麵,吃了頓烤魚而已。
對其品性、德行一概不知。
若貿然傳授拳法,而紀安又非良人,到時候惹出禍端反倒是她的罪過了。
想到這裡,陸呦呦拍了拍手,伸了個懶腰,說道:
“不早了,我該回去了,下次有機會再吃你的烤魚。”
說罷,便直接轉身就走,且腳步極快。
一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中。
紀安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,眼前便再也不見陸呦呦的身影。
紀安站起身,茫然四顧,最後頹然歎了口氣。
不過他還是很開心的。
聽得出來,陸呦呦剛才那番話是在關心自己。
“不愧是許先生的弟子,跟許先生一樣好。”
當初承蒙許知行的救命之恩,紀安一直牢記在心。
但他知道自己無力報答,隻能在給母親上香的時候,祈求母親在天之靈,能夠保佑許先生平安順遂。
現在,紀安上香時又多了一個向母親祈求保佑的對象了。
學堂茅屋裡,許知行放下手中書籍,看了眼窗外,不覺麵露微笑,輕聲道:
“嗯,還算考慮妥當,沒有一時同情心泛濫。”
陸呦呦還不知道,剛才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許知行看在眼裡。
拳法秘技,是超越凡俗的力量。
如果輕易外傳,很有可能引起難以掌控的結果。
陸呦呦能夠多想一步,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就把拳法傳授給紀安,讓許知行很欣慰。
並非是許知行敝帚自珍不願意讓陸呦呦傳授紀安拳法,正是因為他格外看好這個少年,所以希望能夠再多看看。
哪怕紀安並沒有得到係統認可,就算收入門牆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返還。
許知行也願意多花點時間和心思。
否則他也不會專門從武道真解中簡化一套拳法出來傳給陸呦呦。
說是給學院弟子做示範,那隻不過是借口而已。
真實目的,自然就是這個命運多舛的少年。
這一點上,陸呦呦這個弟子與他這個先生也算是心有靈犀了。
相比於龍泉鎮的平靜,京都那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春闈終於結束。
幾天幾夜的大考,當眾多考生從貢院走出來那一刻,就像是一幅活生生的人生百態畫卷。
有人信心滿滿,覺得自己這次必定能夠高中。
有人心灰意冷,全然沒有了進入考場前的雄心勃勃。
也有人瘋瘋癲癲,四處拉著人便問“這題怎麼解?”
這些人中,唯有陳明業最風平浪靜。
他知道自己的水準,運氣好,或許能夠高中,但大概率是要落榜了。
落不落榜他並不是很在意,以他的身份,將來若想做官根本不需要通過科舉這條路。
現在他最關心的,則是趙虎的事情。
若非因為他的連累,趙虎必定能夠金榜題名,說不定連會元都有希望。
畢竟當初揚州鄉試,趙虎就是僅次於宇文清的亞元。
現在卻因為那些人的陰暗手段,剝奪了趙虎考取功名的權利。
就算趙虎能忍,他陳明業絕對忍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