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四名劍客的身體就好似沙化一般,一點點化作飛灰,就此消散在天地間。
就連那四柄劍不俗的寶劍,也同樣一點點碎去,散落一地。
許知行輕輕呼出一口氣,心裡並不算多好受。
他並不是嗜殺之人,特彆是對這種重義輕生的義士,更不忍下殺手。
隻是到了這一步,殺了他們反而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。
他不禁感到有些可惜,這般忠義之人,如能得遇明主,說不定又是另一番境地。
許知行走到程鋒屍體前,抬手一揮,隻見程鋒的屍體如同剛才那四個人一樣,化作飛灰消失不見。
最後是程劍豪的屍體。
許知行看著一地碎肉皺了皺眉頭,轉頭看了眼不遠處正一臉尷尬的陸呦呦。
隨後如法炮製,毀屍滅跡。
那兩把名劍也被許知行收了起來。
陸呦呦鬆了口氣,走到許知行身邊,雙手抱拳躬身道:
“多謝先生為我除去心頭大患。”
陸呦呦早就知道當初她所殺之人乃是名劍山莊的二公子,如今名劍山莊的莊主和大公子都死在了這裡,想必以後也不會再有人來找她麻煩了。
許知行點了點頭,有些遺憾道:
“可惜了,一開始我的本意,是讓你與名劍山莊那名六品來一場對決,以勝負定你們之間的恩怨。
想不到他們竟有合擊之術,絕境之下竟然舍身赴死來殺我。因此,你的對手也沒了。”
陸呦呦搖了搖頭,一臉正色道:
“生死是大事,生死麵前,對手什麼的當然不重要。”
許知行歎了口氣,轉身道:
“走吧,回家,先生我忽然想喝蓁蓁的桂花釀了。”
陸呦呦一愣,不知為何,她覺得先生好像有些不一樣了。
那背影,怎麼看上去有些許落寞呢?
晃了晃腦袋,驅散了這個想法,陸呦呦追了上去,跟在許知行身邊道:
“那我下廚給先生做兩個小菜。”
“呃...那倒不必了,先生隻喝酒就好。”
“先生,喝酒怎麼能沒有下酒菜呢?彆客氣,這是弟子應該做的。”
“呦呦,要不還是算了,不如你讓紀安來做?今天也算是給他解決麻煩,咱們倆都出了力,他小子還沒做什麼呢。”
“這樣啊...行吧,那就罰他多做幾個,做一大桌,咱們一起慶祝一下...”
“好好好,讓紀安做,一定要讓紀安做...”
......
“先生,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想吃我做的菜?”
“呃...哪裡?先生隻是單純的不想便宜紀安那小子...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,比蓁蓁還真...”
“好吧...”
誰也想不到,就在剛才,有六條人命死在了這對風輕雲淡的師徒手上。
學堂弟子大多如此,在許知行的影響下,向來奉行以德報德,以直報怨。
仁義,那是相對的。
仁義給錯了對象,那就是助紂為虐。
師徒倆回到了龍泉鎮,如許知行所說,陸呦呦果然跑去鐵匠鋪叫紀安。
鐵匠鋪的師父見陸呦呦來喊人,便笑眯眯的給紀安放了半天假。
紀安的廚藝是學堂裡公認的好,他也樂於做飯給先生吃。
忙活了一下午,到了傍晚陸呦呦又跑去把趙虎和賀知秋也喊來了。
五個弟子,一個先生,坐在涼亭裡推杯換盞,玩行酒令,對對子等等,氣氛其樂融融。
學堂對於現在這幾個弟子來說,反倒更像是一個大家庭。
前麵的知行學院才是真正讀書教書的地方。
趙虎死而複生後,就算大周朝廷已經為他平反,恢複了他可以繼續參加科舉的資格,他也沒了求取功名的念頭。
便留在了龍泉鎮,在知行學院成為了一名教書先生。
一邊修行儒道,一邊傳道授業。
他有揚州鄉試解元之名,又在京都曾一首詩震驚整個大周詩壇。
如今回鄉教書,安宜縣新任縣尊自然是極力歡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