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經營寧王府。
雖無心官場,但靠著父輩福蔭,好歹是守住了家業,安安穩穩,無災無難的過完了一生。
直到他臨終時,蕭沐風始終想不通當年成婚時那些不合理的地方。
不過這都不重要了。
床榻前,已經氣若遊絲的蕭沐風握住同樣年邁的妻子的手,虛弱道:
“夫人,雖然說起來,你與我都不是自願成婚。但這麽多年走下來,沐風很慶幸。
慶幸還好,我的妻子,是你。
若...有來生...你我...”
畫麵支離破碎。
所有的一切就好似一場朦朧幻境,消失不見。
依舊是陳府那座池塘邊上,蕭沐風神情一怔,有些恍惚。
剛剛那一下,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。
可又想不起來夢到了些什麽。
隻覺得這個夢,很長很長
。
可是,大白天的,怎麽好端端的做起夢來了?
蕭沐風忽然感覺臉上有些不適,伸手摸了摸。
‘咦?什時候多了這些水跡?’
他自己看不見,此時他的雙目,早已一片通紅。
正在他疑惑之際,一陣琴音悠悠傳來。
蕭沐風驚訝的抬頭望去,涼亭裡,那名女子依舊在撫琴。
隻是他分明記得,剛剛那女子彈得曲子簡直不堪入耳,絲毫沒有半點韻律可言。
怎麽這會兒又忽然變得如此動聽了?
蕭沐風一時間竟然聽得癡了。
作為京中有名的才學世子,對琴道自然是頗有研究。
但蕭沐風可以保證,就算是宮廷內最頂級的禦前琴師,也絕對比不上此時涼亭中那女子的琴藝。
還有這曲子,也是聞所未聞。
蕭沐風眼角餘光發現,那池塘裡的錦鯉竟然全都揚起了腦袋,一動不動。
彷佛是在傾聽女子的琴曲。
許久後,琴音漸歇。
餘音依然回蕩不絕。
蕭沐風終於回過神來,眼中已經滿是讚歎。
“妙,妙,此曲簡直不似人間所有,敢問姑娘,此曲可有名?”
涼亭內,陳雲嵐輕輕點頭。
“此曲名為《高山流水》。”
蕭沐風忍不住神情激動,拍案叫絕。
“好,好一個高山流水。陳姑娘,在下從未在彆處聽到過這首曲子,難道這首曲子乃是陳姑娘所創?”
“這是我家先生傳授的,並非出自我之手。”
“你家先生?是哪位前輩?可否向在下引薦?”
“世子殿下,天色不早了,你該回去了。”
聽到這句世子殿下,蕭沐風才反應過來。
原來兩人都已經知道了彼此身份,隻是沒有說破而已。
剛才自己情急之下,叫了聲陳姑娘,這才點破。
蕭沐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,有些意猶未儘地拱手道:
“時間過得太快了,今日有幸聽小姐一曲,恐怕今後再也聽不進去彆的曲子了,告辭。”
說罷,蕭沐風幾乎是三步一回頭的轉身離開了。
等他離去後,陳明業才從假山後走了出來。
“姐姐,怎麽樣?”
陳雲嵐輕輕笑了笑,眉宇間卻有一縷憂愁。
“是個乾淨的人。”
陳明業暗自鬆了口氣,笑道:
“隻是,這位寧王世子實在是單純的有些幼稚,等將來寧王一去,不知他能不能撐起寧王府的家業。”
陳雲嵐望著蕭沐風消失的方向,淡淡道:
“不是,還有我嗎。”
陳明業一愣,隨後哈哈笑道:
“哈哈哈哈,那倒是,我姐姐若是男兒身,必能出將入相,不輸世間任何天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