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口子裡,有無窮無儘的渴求向他傳遞著一種近乎執念的情緒。
他想知道,‘道可道,非常道’之後還有什麼?想知道許知行為何會說‘道可道,非常道’,更想知道,為何在許知行說出那句話後,他身上的皓月異象,竟然轉瞬間化作了一輪驕陽。
那驕陽之中,仿佛有一層層諸天世界,散發著無邊偉力,讓他僅僅隻是看了一眼,便有種心神崩潰跡象。
這一份渴求和執念,讓徐子嬰終於是忍耐不住,他與張道玄一般,直起了身子,改跪坐為跪,挪著上前,道許知行麵前,閉著眼問道:
“先生,何為道?乞求先生憐憫,賜下真言,若能聞道,子嬰雖死,而無憾...”
張道玄眼神微變,語氣也有幾分嚴肅道:
“子嬰,不可放肆...”
許知行擺了擺手,無奈笑道:
“你們不必如此,並非是我不願說,隻是說了,恐怕...”
恐怕什麼許知行沒有說出口,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。
一種渺渺未知,捉摸不定的感覺。
仿佛飄蕩在半空,身不由己。
在這個世界始終找不到一個落腳和支撐的點。
他的那些道理,就像是無根浮萍。
立不住根,站不住腳。
就像是強行塞進這個世界,一開始或許不會有什麼,但時間久了,終究還是會湮滅。
許知行有些苦惱,心頭也漸漸有了些領悟。
‘難道是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?’
想到這裡,許知行身形和心神都不由得猛然一震。
他仿佛看透了這件事的本質。
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
或者說,他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所以很多事,很多聖賢道理,至高學問,經由他的嘴說出來,他的手做出來,就會對這個世界產生無法意料的結果。
就像是一個純白的世界裡,渾然多出了他這一朵不同於這個世界的花朵。
有了這些猜測,許知行再次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。
眼睛裡浩然真意湧動。
那天地大勢,風雲席卷。
深邃龐大不可撼動,大勢長河,滔滔不絕。
又豈是他許知行一人之力能改變?
許知行臉色有些難看,他心神沉入腦海,開始詢問那個跟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係統。
‘係統,你讓我授徒教學,傳道天下,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?’
他許知行不是這個世界的人,但他的弟子都是。
那些至高典籍,無法通過他來改變這個世界,無法經過他的口直接烙印在這個世界的本源之上。
但他的弟子可以。
他將這些傳授給弟子,弟子有了自己的感悟和修行。
他們所修行的成果和各自的大道,也因此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這個世界天地大道運轉的法則。
所以才有了文道氣運大盛,分列出七個文道聖人星位。
所以他傳道許紅玉,引起天地蛻變,讓異類有了修行得道的可能,甚至連鬼物都出現了。
所以他傳下武道真解,門下弟子修行有成後,天下武道氣運明顯大增。
如今看來,這輪到道門了嗎?
係統沒有回答他,仿佛沒有靈智。
隻是一味的按照係統規則運行。
但在許知行看來,這就像是一種默認。
默認了係統之所以選擇他來傳道天下的意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