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...師兄,我隻是...路過,不知道你在這裡...”
宇文清一愣,忽然有些心痛。
趙蓁撒的這個謊實在是太拙劣了。
但她是不是撒謊不重要,關鍵是,她為何要撒謊?
為何要躲著自己?
宇文清還沒來得及想明白,眼神忽然一怔,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趙蓁身後。
這個北燕國的開國皇帝,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之一,被北燕無數國民尊為光武大帝的年輕人。
此時卻紅了眼,膝蓋慢慢彎曲,跪了下去。
趙蓁一愣,想到了什麼。
猛然回頭,看到身後那個人,眼中猛然迸發出強烈的驚喜。
“師父?”
可緊接著,眼中的驚喜卻緩緩被委屈替代,眼眶漸漸濕潤。
“師父...”
許知行無奈的看著這兩個弟子,歎了口氣。
伸手輕輕拍了拍趙蓁的肩膀,然後走到宇文清麵前,將他扶起。
“都是一國之君了,還這麼下跪,成何體統?”
宇文清看著臉上多了些許歲月痕跡的許知行,咧開嘴笑了笑,一如當年那個明媚的少年模樣。
“先生,我就是成了仙,也是先生弟子,弟子跪先生,天經地義。”
許知行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宇文清的腦袋,就像小時候那樣,既是讚許,也是寵溺。
雖說對待所有的弟子,許知行都是一視同仁,從不刻意關照哪一個。
但趙蓁和宇文清畢竟不同。
他們兩個,是許知行真正一手養大的孩子,既是弟子,又是子女。
對他們兩個,就算是許知行也難免會更多幾分牽掛。
時間一晃,跟宇文清分彆也有十多年了。
那個每天給他泡茶,幫他整理打掃房間,替他教導師弟師妹的大弟子,如今竟已成為了一個龐大帝國的君王。
許知行忽然有種自己在漸漸老去的感覺。
心裡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感慨。
許知行轉過頭,朝趙蓁招了招手道:
“過來。”
趙蓁看了眼許知行,又看了眼宇文清,隨後低著頭一步步走了過去。
到了近前,許知行看著趙蓁,輕聲道:
“師父知道你在想什麼,你這孩子,隻顧著鑽牛角尖,你問都不問,就知道你師兄真的不能放下這北燕國皇位?
有什麼事,就不能好好說,好好商量嗎?
你這麼躲著不見,讓你師兄知道了,他得多傷心?”
說到這裡,許知行轉過頭,對宇文清使了個眼色。
宇文清一愣,隨後立即反應過來,立即換上一副傷心的神情,連連點頭。
“嗯嗯嗯,傷心,心都快碎了...”
看著宇文清那誇張的模樣,趙蓁忍不住噗嗤一笑。
臉上也多了一些不好意思。
宇文清其實剛才就猜到趙蓁為何躲著不見他,此時聽許知行說明,也有些無奈。
“蓁蓁,能不能相信師兄?再給師兄一點時間,好嗎?”
趙蓁怔怔的看著宇文清,內心漸漸多了幾分懊惱。
懊惱自己一廂情願,沒有站在宇文清的角度去想這件事。
他的師兄可是注定將來要成為儒聖的人物,又怎麼可能貪戀皇權富貴?
又豈會放不下一個皇位?
師父的詩集裡不是說過嗎?
兩情若是久長時,
又豈在朝朝暮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