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太好吃了,大壯吃完往日裡的分量後明顯有些意猶未儘。
但大壯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食欲,放下了碗筷。
既然已經吃飽,那就不應該繼續多吃。
過猶不及。
吃完飯,收拾乾淨,照舊,到了大壯與許知行的聊天時間。
今天剛剛開始接觸《大學》,大壯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了。
何謂大學?何謂至善?何謂修身、齊家、治國?
何如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?
麵對大壯的疑問,許知行並沒有一股腦的為他講解。
而是讓他先熟讀,等確認牢牢記住,再無半點生澀,在根據自己所知所學去理解。
之後才是聽他講學。
大壯懂得不多,但有一點他十分清楚。
隻要照著許先生的話去做,就不會錯。
第二天,許知行拿了本空白書頁給他,讓他除了背誦之外,還要將書上的字抄寫下來。
直到什麼時候能夠一字不差的默寫完全篇才算是合格。
大壯每天工作之餘就又多了一個內容,抄書。
許知行書房裡的書全都是許知行親手抄錄的,他就臨摹著許知行的字跡,一筆一劃,一絲不苟的將其抄了下來。
大壯自己看不見,也感受不到,每當他抄完一個字,他的身上就會多出一份不同於普通人的氣象。
他識海中那一團文道氣運凝聚而成的星光,就會更加璀璨一分。
就這樣,大壯每日孜孜不倦,一遍又一遍的抄書,讀書,工作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起,他便再也沒有想過之前困惑著他的那個問題。
這個世界究竟是善還是惡?
不是因為他想通了,而是大壯看待世界,已經不再是以簡單的善惡來區分。
善惡,隻不過是最清晰分明的對立麵,在這中間,或許還有許多的灰色地帶。
有很多在善與惡之間來回跳動的不穩定性。
所以糾結善惡,根就是一種狹隘的觀念。
大壯雖然沒有具體的這麼總結和思考,但他的內心已經無限趨近於這種狀態和心境。
在許知行的宅子裡待久了,大壯也逐漸接觸到一些曾經從不敢想象去認識的人。
比如儒林學宮的大祭酒。
北燕主持科舉的尚書大人。
還有...北燕國皇帝。
大壯見過北燕國皇帝。
那還是在北燕尚未立國的時候,那時候大壯帶著母親隨玄甲軍北征,曾見過還不是北燕皇帝的宇文清。
所以在宇文清來到許知行府邸時第一眼見到他,大壯便認出來了。
這一見,著實讓大壯驚駭不已。
更讓他沒想到的是,陛下竟然是許先生的弟子。
在許先生麵前,陛下沒有半點身為天子的威嚴,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學生,恭恭敬敬。
連帶著對他這個最底層的賤民,也都是客客氣氣的。
甚至讓大壯私底下對他不要稱陛下,而是叫師兄。
大壯哪裡敢?可陛下的話金口玉言,他更加不敢抗旨。
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不過隨著見麵的次數變的頻繁,大壯也慢慢適應,不像一開始那麼膽戰心驚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轉眼已是仲秋。
北燕國迎來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大日子。
建國以來,第一場科舉考試終於來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