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陳明業進去後,餘福竟然守在了門外,並未跟著一起進去。
陳明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,餘福一直眉眼低垂,沒有做出任何反應。
隻是默默的將門帶上,隨後靜立在一旁,一言不發。
陳明業轉過身,看到了書房內案桌後麵正在埋頭批改奏折的大周天子。
剛想行禮,天子卻擺手道:
“不必多禮,坐吧。”
陳明業臉色一僵,看了眼一旁的椅子,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。
最後還是局促的坐了下來。
天子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。
“餓不餓?餓的話我讓他們傳膳。”
陳明業搖了搖頭,尷尬笑道:
“謝陛下,臣不餓...”
天子點了點頭,又繼續埋頭批改奏折。
看似無意的隨心問道:
“關於使團遇害,你怎麼看?”
陳明業低頭沉思了片刻,站起身回道:
“臣以為,不太可能是北燕出手。”
天子也不抬頭,依舊隨意的問他:
“哦?為什麼不是?”
陳明業皺了皺眉。
“因為,沒理由啊...北燕又不傻,就算要動手也不會在自己國內。而且對使團出手,有什麼好處?看上使團那點物資?犯不著吧?”
天子輕輕笑了笑,點了點頭。
“有道理,但使團有軍隊護送,若非出動一定規模的軍隊,誰做得到?”
陳明業搖了搖頭。
“尋常人做不到,但若是高手,一定數量的高手,或許可以。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,陳明業眼睛死死的盯著天子,看似是在回答天子的問題,但聽起來卻像是在質問一般。
天子沒有說話,專心批改完最後一本奏折,擱下毛筆伸了個懶腰。
隨後從案桌後麵走了出來,站在了陳明業麵前。
陳明業連忙微微躬身,不敢再直視天子。
誰知天子竟然伸出手,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。
陳明業一愣,有些疑惑的看著天子。
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。
那時候陳明業調皮難以管教,惹了禍,天子也是這樣輕輕敲他腦袋,責備他教育他。
那時候的天子,對他們這些後輩極有耐心,敲敲腦袋已經是最嚴厲的懲罰了。
毫無疑問,陳明業是所有二代子弟中被敲腦袋最多的一個。
但自從天子成為天子之後,這樣的舉動就再也沒有過了。
天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明業,帶著責備的語氣道:
“你小子,胡思亂想什麼?朕要出兵,還需要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?”
陳明業神色大變,連忙躬身道:
“臣不敢...”
天子輕哼了一聲,道:
“哼,張靜德那老匹夫就喜歡渾水摸魚,他的話,你聽一半就行。
但朕的話,你最好全聽進去。”
陳明業身子躬得更低了。
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,繼續說道:
“你剛才也說了,除非是高手,一定數量的高手出手,才能滅掉使團。
你覺得如果不動用大軍護送,還有什麼軍隊能保證萬無一失?”
陳明業想了想,覺得天子說的也有道理。
心中稍稍安定下來。
但隨後天子幾句話,又讓他開始心中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