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毫無意義(2 / 2)

一場雨後,清澂築的桂花綻放,香氣馥鬱迷人。

奚將闌剛解完毒渾身疲憊,也不拿自己當外人,脫了鞋就往床上爬,舒舒服服地蜷縮在床榻上,根本不去想靈力的事兒。

耳朵依然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結界,無論什麼聲音都聽不真切。

相紋受損,就算往後恢複靈力,他八成也得戴著瓔珞扣耳飾了。

不過都戴了這麼多年,奚將闌早已習慣。

奚將闌迷迷糊糊躺了半天,前去處理積壓事務的盛焦悄無聲息過來,輕輕坐在床沿上,伸手摸了摸奚將闌的額頭。

“彆鬨。”奚將闌含糊道,隨手撥開盛焦的手。

盛焦安靜坐在那,盯著奚將闌的睡顏好一會,突然毫無征兆地問:“你什麼時候和婉夫人說合籍的?”

他依然不死心想知道。

奚將闌沒動靜。

盛焦默不作聲地將手輕輕在奚將闌後頸上摩挲一下。

奚將闌本來睡得好好的,這一下差點讓他渾身都軟了,再也裝不了死地睜開眼,沒好氣道:“能讓我睡個覺嗎盛宗主?”

盛焦眸光沉沉:“說。”

奚將闌扯著錦被就往腦袋上蒙,不想說。

年少一時衝動的糗事,為什麼盛焦要逼著他回想?

盛焦將錦被拽下來,墨黑眼眸冷冷看他,勢必要個答案。

奚將闌深吸一口氣,滿臉痛苦道:“盛宗主,你我都是及冠多年的人,不該總是拘泥年少輕狂時那些情情愛愛了,你不覺得毫無意義嗎?”

盛焦眸子怔了一瞬。

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和等待……

對奚將闌來說是全無意義的?

奚將闌看到盛焦的神情,呆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他怯怯地起身,近乎討好親了盛焦一下。

盛焦麵無表情地推開他。

奚將闌無措地說:“我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盛焦不說話。

奚將闌沉默好一會,才強忍著難堪,輕輕道:“你我雙修後,我去了藥宗一趟,就是那時告訴的婉夫人,說我要和你合籍。”

盛焦終於看他。

“那時我以為等我及冠後,我們就能合籍、單辟洞府過我們的日子。”奚將闌垂眸看著錦被上的鴛鴦交頸,突然笑了一聲,“但後來我才知道,是我太天真了。”

世上太多身不由己。

若是奚將闌有的選,必定不會選擇拋棄盛焦,去走最難的那條路。

這大概是奚將闌難得不多的真心話。

盛焦張唇似乎想說什麼。

奚將闌卻又湊上來親他的唇,含糊道:“但我們現在不合籍也可以雙修。就算往後你我白日刀劍相向,晚上也不耽擱魚水相歡。”

盛焦突然掐住他的下巴,在狹窄床幔的繾綣中,大煞風景地道:“十二相紋,是什麼?”

奚將闌:“……”

奚將闌幽幽道:“盛宗主,我在邀請你魚水相歡。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?那我說明白點,我想和你交.歡、雙修、行.房、交.媾、上.床,夠清楚了嗎?”

盛焦:“…………”

奚將闌實在是不懂,自己這張臉烏發雪膚、淚痣勾魂撩魄,做花魁時能讓無數人為之癡迷,此時一派活色生香勾引盛宗主,這不解風情的木頭竟然還和他說正事。

說說說,說個鬼!

盛焦不為所動。

奚將闌重新摔回去,沒好氣道:“想知道啊,可以告訴你,但盛宗主打算拿什麼來換?”

盛焦似乎想明白了什麼。

問奚將闌“你的相紋是什麼”時,他極其排斥從不說實話,但若是問“十二相紋”,他竟想要乖乖回答。

盛焦道:“你想要什麼?”

奚將闌想了想:“暫時沒什麼想要的——那你先欠著,等我想到的時候再說。”

盛焦蹙眉。

“放心,絕對不會讓盛宗主去殺人放火。”奚將闌保證。

盛焦道:“好。”

奚將闌上次被盛焦算計過一回,聽到他如此斬釘截鐵又有些不放心:“我怎麼不太信你了呢,你發個誓。”

盛焦並起兩指立了個誓。

奚將闌這才放心。

仔細一想倒也是,他隻是吃過一次被騙的虧就這麼機靈,盛焦當初可是被他從小騙到大,要是再不長教訓,八成是個傻的。

回想起年少時他說什麼盛焦信什麼,奚將闌又樂了起來,眼尾淚痣豔紅灼灼,好似要滴血,他手指一勾:“來。”

盛焦冷麵冷心坐在那,全然不動。

奚將闌頓時氣了個半死。

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喜怒不形於色,就算有情緒也是大多裝出來的,但每每和盛焦相處,越來越容易被撩動情緒。

他沒好氣地蹦起來拽著盛焦的衣襟往下一拉,恨恨道:“想不通,我當初怎麼瞎了眼就瞧上你這塊木頭了呢?”

說罷,直接覆唇上去撬開盛焦的唇,狠狠磨了幾下牙,將盛焦削薄的唇都咬出個微弱的印子。

“十二相紋。”

奚將闌終於泄了憤,嗅著鼻息間的冰冷桂香,不像前幾次那樣排斥說出相紋名字,輕輕貼上去好似蜻蜓點水似的親吻盛焦微紅的唇,含糊著道:“名喚……”

盛焦瞳孔一縮。

奚將闌道:“……堪天衍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看大家看得雲裡霧裡我也跟著著急跺腳【bushi】,掙紮著爬起來又寫了一更,估摸著十幾章就能徹底揭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