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免禮謝恩(1 / 2)

反派修為儘失後 一叢音 10754 字 6個月前

春雨過來,奚將闌第一反應不是去迎接,反而緊張地衝回內室,翻箱倒櫃出一整套新衣裳,將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,還特意編了墨發挽上玉冠。

——他連見盛焦都沒這麼用心過。

上沅已開了水道將柳長行迎進獬豸宗,好奇地看向他手中那把幾乎和冬融一模一樣紋路的長劍,好奇道:“這就是春雨劍嗎?”

她隻聽說過冬融很不愛春雨將自己比下去,每次出手打架必定要聽到“春雨那廝肯定不如冬融大人你啊”的讚美才高興。

冬融劍的劍鞘紋路好似岩漿而過留下的斑駁焦痕,春雨的劍柄卻是冬日寒川上凍出的雪白裂紋,看著就讓人心生寒意。

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叫“春雨”這個名字的。

柳長行一言不發,隻是點頭,大概還在貫徹著在紅塵識君樓中那“不近女色”的修煉,全程目不斜視,像根柱子似的。

上沅眼巴巴看著春雨劍,看起來很想摸一把。

清澂築近在眼前,奚將闌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,瞧見柳長行那高大身形逐漸走進,眼眸一彎蹦起來招了招手。

“哥哥!”

柳長行大步走來,抬手將春雨劍一拋。

奚將闌伸手接住,猝不及防被春雨劍上的寒霜凍得打了個哆嗦,敏銳地察覺到靈劍中的靈識似乎還在沉睡:“他怎麼了?”

“當年你被抓去獬豸宗,春雨劍險些被折斷,自那後受了重傷,成日在劍宗昏睡溫養神魂靈識。”

奚將闌眸光微動,似乎極其感動,輕聲呢喃著問:“他當真在昏睡?”

柳長行點頭:“嗯。”

“嘻!”奚將闌頓時收斂起方才渾身緊繃腰背挺直的姿態,隨手握著劍柄耍了兩下,美滋滋地道,“還好還好,我還以為要挨罵了,睡著好啊睡著好,多睡點。”

柳長行:“……”

這說的是人話嗎?

奚將闌剛耍兩下劍,虛空便傳來一聲冰緩緩破裂的聲音。

小騙子耳朵不中用,根本沒聽到,還在那樂得不行。

下一瞬,就見一股寒意從劍鞘縫隙中傳出,雪白霧氣嘶嘶幾聲瞬息將奚將闌從頭到腳籠罩住,單薄身軀瞬間凝出一層薄薄寒冰。

奚將闌:“……”

劍倏地落地,春雨緩緩凝出凜若寒霜的人形。

雪紋素袍微動,寒霜簌簌而落,地麵很快凝出一圈白霜。

春雨眉眼間比盛焦還要寒冷,白衣白發好似冰雕,眼眸中竟無瞳孔,而是裂紋似的一小圈冰藍,俊美冰冷不似活人。

他冷冷看了奚將闌一眼。

奚將闌哆嗦著蹦了一下,將身上的那層冰給震得嘩啦啦落了一地。

他故作歡喜、感動、深情,宛如戲台上演技精湛的戲子,根本不用醞釀便瞬間淚流滿麵,哭著道:“春雨!春雨你終於醒了,我可擔心死你了!”

春雨:“……”

柳長行被這副重逢場景感動落淚。

奚將闌邊哭邊撲上前抱住春雨,但剛一抱上就發現六年過去春雨竟然也長高不少,那虛假的哭聲終於帶了點真實,嗚嗚咽咽。

“我一直都想接你回來,但誰讓我已不是當年養尊處優的小仙君……嗚你好高……你跟著我定然會吃苦受罪。”奚將闌哭哭啼啼,“前幾日我去了南境一回,本想去劍宗尋你……你真的好高……但盛焦那個混賬愣是強行壓著我上了行舫,我受製於人生不如死啊……嗚嗚你怎麼這麼高?春雨啊,我的春雨,我好思念你。”

春雨:“……”

六年不見,此人更加聒噪。

春雨右耳垂戴著劍穗,玉白手指輕輕點了點掌心的劍鞘。

奚將闌瞬間警惕。

春雨一敲劍鞘,就代表他被煩得要揍人。

奚將闌像是螞蚱似的猛地從春雨身上彈開,爪子捂住嘴,瞬間變臉,淚痕還未乾就賣乖笑著道:“我不說話了。”

春雨冷眼看他。

就在這時,冬融聲音傳來:“春雨?!”

春雨眉頭一皺。

又來了個更聒噪的。

奚將闌偏頭一看,就見盛焦回來了。

躲過春雨的怒火,奚將闌逃過一劫,彎著眼眸恭迎盛宗主回家。

盛焦滿臉漠然,虎口處的傷口更是因春雨劍在此處直接迸開,指縫中全是鮮血,被他隨手用黑布纏了兩下,粗暴止住血。

“春雨啊!”冬融興高采烈地奔過來,圍著春雨轉了幾圈,還手欠地撥動一下春雨耳朵上的劍穗,“這麼多年不見啦,你這劍穗都掉色,過幾天我再送你個啊。哎,哎!怎麼又冷著臉啊,誰惹你了?你劍術可有精進啊,我們打一場試試唄?贏了你得喊我哥。”

春雨:“……”

春雨手指敲了敲劍鞘。

奚將闌悄摸摸躲到盛焦身後,下一瞬果不其然聽到冬融的哀嚎。

剛見麵,春雨就將和他同出本源的冬融打了一頓。

奚將闌悄無聲息鬆了一口氣,低著頭看向盛焦垂在身側的手。

還在往外滲血。

奚將闌冥思苦想好多日,還是對這道傷口沒印象,思來想去八成是春雨自己動的手。

在沒有主人持劍的情況下,劍靈對上「堪天道」的盛焦,甚至還能傷到他,也算是前無古人。

不知是不是奚將闌的錯覺,總覺得盛焦這次回來,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
奚將闌厚著臉皮笑著小聲說:“怎麼,這才半日不見,盛宗主就想我了?”

盛焦眸子冷淡:“路上遇到你一位故人。”

“誰啊?”

“玉頹山。”

奚將闌:“……”

奚將闌乾笑道:“我哪兒和他是故人啦?”

“奚將闌。”盛焦瞧見他這麼小心虛的模樣,手指輕輕在他眼尾紅痣上一撫,冷冷道,“你真的沒有什麼想和我說嗎?”

奚將闌深情地握住他的手腕:“我心非冷石,思慕盛無灼。”

盛焦:“…………”

柳長行、倦尋芳、春雨冬融:“……?”

柳長行臉色綠油油地勸說:“阿絕,這種玩笑話年少時說說就算了,如今都已及冠多年,彆總說這種話平白惹人誤會。”

此言一出,其他五人又將一言難儘的眼神投向他。

柳長行:“啊?我說的合情合理啊,本就如此,都二十六歲,不是孩子了。”

眾人:“…………”

奚將闌幽幽地說:“哥哥,哥哥你還有事嗎,實在沒事的話我就不留你吃飯了。”

柳長行立刻悲傷地說:“劍宗不待見我就罷了,怎麼連獬豸宗也不能留我半日嗎?我竟然如此惹人嫌嗎?罷了,我走就是,不待在這裡打擾你們。”

奚將闌頭疼地揉了揉眉心。

柳長行正要走,突然又想起來師尊吩咐的正事,滿臉淚痕地轉身,擦乾眼淚又是剛毅的劍修。

“哦對還有個正事沒說呢。”柳長行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玄鐵羅盤模樣的傳訊法器:“無灼,我師尊想同你談一談。”

奚將闌心中一咯噔。

劍宗宗主?

為何要找盛焦談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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