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芙蓉不同意,吵吵鬨鬨的,還說沒有加濕器皮膚乾燥影響睡眠。
恩寧和曹繪蓮頭疼扶額。
池風捶了捶胸口,“都怪我!不該吃她訂的外賣。”
恩寧的手機響了一聲,是楚黎川發來的消息,問她在做什麼?
恩寧回了一句,問他父親情況如何?
“已經脫離生命危險,不過還在昏迷中。”
恩寧鬆口氣,讓楚黎川早點休息,最近他一直在醫院熬著,身體會吃不消。
楚黎川問她,“你在做什麼?這麼晚還沒睡?”
恩寧打個噴嚏,攏了攏外套,打開門進屋,給邵芙蓉和池安吵架的樣子錄下來,發給楚黎川。
“她怎麼在你那?”
“一言難儘,說來話長。”
楚黎川過了半天回了四個字,“自求多福。”
接下來的兩天,邵芙蓉都住在這裡。
母子四人想了很多辦法,邵芙蓉就是賴著不肯走。
池風忽然眼光一亮,說有辦法了,走向在陽台躺椅上曬太陽的邵芙蓉。
邵芙蓉怕把臉曬黑,在臉上擋了一本書。
池風拿起書,邵芙蓉遮住刺眼的陽光,皺著眼睛看向池風。
“你乾嘛?”
池風仔細端詳邵芙蓉,指著她的下眼瞼,“你眼底一片烏青,印堂發黑,是不是最近經常做噩夢?”
邵芙蓉揉了揉眼睛,“是啊,怎麼了?”
自從車禍後,邵芙蓉幾乎沒有一夜睡得安穩,總是夢見自己被車子撞,也吃了一些壓驚藥,但沒什麼效果。
池風蹲在邵芙蓉身邊,指了指牆壁上的遺像,“沒夢見我爸吧?”
邵芙蓉抬頭看了一眼,“夢見你爸乾什麼?我又不認識他。”
池風歎口氣,坐在地板上,望著遺像,神情悲痛,“之前我爸活著的時候,總是喝酒打人,我很討厭他!甚至想,如果他不是我爸爸,或者我沒有爸爸該多好?”
“現在他走了,又忽然很想他!後悔在他活著的時候,為什麼沒有對他好一點?給他買一些他想吃的?哪怕在他死的時候,我是守在他身邊的,我的心裡也能好受些。”
“子欲孝而親不在,我不是一個好兒子。”
邵芙蓉從池風手裡,搶下那本書,又擋在臉上,靠著躺椅輕輕搖晃,“有爸爸還嫌棄他,如果我爸爸能活著,哪怕他天天打我,我也高興!”
“我沒有爸爸,現在你也沒有爸爸了,我們同命相連。”邵芙蓉摸索地拍了拍池風的頭。
“人死不能複生,想開點!小屁孩。”
池風打開邵芙蓉的手,“我最近天天夢見我爸!他和我要酒喝,要煙抽!我媽買了好幾瓶酒,好幾條煙,都放在他的墳前了,可我還是總能夢見他。”
“他一定是在生我氣,放寒假都不回來陪他。”
“誰讓你不回來了!”邵芙蓉說。
“還不是因為你,原本我打算兼職做到月底,拿到工資回來過年!手臂受傷住院了,怎麼回來?”
“是是是,我對不起你。”邵芙蓉不情不願說。
“他們都說,亡者頭七魂魄會回到親人身邊,和親人做最後的道彆,是不是真的?”池風問。
“都是騙小孩子的!人死了就是死了,哪有魂魄!”邵芙蓉不耐煩擺擺手。
“今天是我爸的頭七,今天晚上他會不會回來?我爸活著的時候,和你一樣也喜歡這個躺椅,坐在陽台曬太陽。”
邵芙蓉蹭地一下從躺椅上坐起來,擋在臉上的書啪嗒掉在地上。
下一秒,邵芙蓉從躺椅上彈跳起來,驚恐地後退一步。
“你怎麼不早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