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
這場臨時新加的戲,並沒有準備過多的台詞,僅僅是描述出大概的衝突和重點,其餘的完全就是任由演員自由發揮,在實戰對戲中尋找感覺。
劇組中的竊竊私語接連不斷的響起,驚詫、看戲、幸災樂禍等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攝影棚中的兩個人。
“越辭行不行啊,一會開拍要是被男三號吊打,那就尷尬了。”
“網上不是都說他在《我是演員》這一期表現的非常出色嗎,根本就不是彆人口中一無是處的樣子。”
“那是碰巧趕上演技爆發了吧,現在又不是次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,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來演男一號!”
“對啊,江之臨好歹也是金狐最佳男配獎的得主,越辭彆說一個獎項了,連代表作品都沒有,演技完全是天壤之彆嘛,一會對戲肯定是公開處刑,嘖嘖嘖。”
聽著四周或明或暗的恭維,江之臨表麵上不動聲色,眼中卻悄然劃過一絲得意之色,這段日子被搶走男一號的憤恨不甘一下就釋放了出來。
他的算盤打的很好,任你越辭花言巧語說的再好,床上討得方導歡心又如何,隻要在拍戲的時候被他碾壓的毫無還手之力,在眾目睽睽之下醜態畢露,再將視頻錄下來一份曝到網上去,另一份寄到傅總手上,屆時劇粉們不會接受這樣一個花瓶做主角,而公司那邊更不可能讓他來毀了一整部戲!
不需要他出手,自然會有人替他清理對手。
到時候越辭人人喊打,而他出色的表現就會被無限放大,再雇水軍炒上一輪,男一號的角色自然是手到擒來,實至名歸。
江之臨看著不遠處越辭和方導站在一起親密的背影,心裡發出陣陣冷笑,讓你再得意一會,等接下來丟人現眼以後,方導肯定不會再看你一眼的。
到時候……他咬咬嘴唇,暗暗想著,到時候方導自然會明白,誰才是最適合站在他身邊的人!
抱著這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自信心,“a”響起。
國子監
一身粉色宮裝的宮女“撲騰”一聲跪倒在地上,柔弱的身體抖得像在篩糠,腦袋埋在地上不敢起來,啜泣的聲音不斷地在求饒:“奴婢知錯,奴婢知錯,求五皇子饒命!”
江之臨滿臉陰鷙,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地擲在地上,厲聲吩咐:“拖出去,給我打!”
作為科班出身的藝人,像這樣的表演於他而言不過是輕車熟路,不需多想便能隨意發揮出來,絕非那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能夠比得上的!
這樣想著,就聽到門口傳來“嗬”的一聲冷笑,這一聲並沒有多響亮,卻其中的傲慢和不屑卻清晰的傳遞出來,令人頓起一身雞皮疙瘩,霸道專橫的形象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。
眾人抬頭看去,少年身著金黃色常服,長袍下擺繡著張牙舞爪的九頭巨蟒,更是將人襯著張揚霸道,他抬足邁進國子監,懶洋洋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宮女,唇角掛著傲慢的弧度,薄唇輕啟,帶著少年獨特的清亮聲線,字正腔圓氣勢十足:“五哥,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費心了?”
“費心”兩個字說出口,更像是在說:“多管閒事”,一股逼人的氣勢洶湧而來,霸道專橫的氣場將江之臨緊緊鎖定。
江之臨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完全沒料到開場就會被對方壓著打,來不及思考為什麼越辭的演技和自己想的不一樣,在額頭的冷汗滲下來的一瞬,他想到的隻有不能輸掉,將臉麵丟在這裡!
為了壓下對方的氣勢,他冷哼一聲,上前一腳踹向匍匐在地上的宮女,眼看著對方打了兩個滾才堪堪停下來,發出微弱的哀鳴,氣勢十足的和越辭對視,“為兄懲戒一個小小的宮女,也值得七弟這般大驚小怪?”
“這……”有人暗暗嘀咕,“雖然是為了拍戲,但是下手也太狠了吧,那個群演小姑娘看起來摔得不輕啊。”
有人反駁:“也不能這麼說,都是為了把戲拍好嘛,這才是敬業。”
方中規將一切收入眼底,眉頭不禁微微皺起,踹宮女這一段完全是江之臨擅自加戲,而且不是為了將劇情演好,而是因不甘示弱的意氣之爭。
這一段不僅沒有起到好作用,反而將五皇子的人設崩掉了,完完全全就是將一個天之驕子演成了地痞流氓。
看到他如此表現,越辭眼底結冰,對方在片場那點不入眼的小手段他還可以容忍,但是這種為了泄憤和意氣之爭完全不擇手段的行為,卻是令他徹底的惹惱了他。
這種人,完全不配做一個演員。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的他,都容不下這種毒瘤的存在。
越辭氣場全開,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眼前的男人,銳利的雙眸如同淬了毒的匕首,直直的刺進他的心臟,將他狠狠地釘在原地,臉色慘白動彈不得。
“五哥瞧不上這個小宮女?”越辭短促的輕笑一聲,突兀的走上前去,逼近江之臨。
兩個人不足半步之遙,明明身形相仿,江之臨卻能感覺到一股有種極端的壓迫感,他張了張嘴:“你……”
卻說不出話來,竟在這種強大的壓迫下卡詞了!
修長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,越辭的呼吸聲近在咫尺,他卻聽到對方輕柔的如同毒蛇發出“嘶嘶”的聲音,在耳邊響起:
“須知,你不過也隻是個低賤宮女生下的雜種而已。五哥,你日後可是真要小心一點,莫要與這小宮女落得一樣的下場,才好。”
江之臨雙眸瞪圓,被毒蛇纏繞的恐懼感蔓延至全身,一時間令他頭皮發麻,甚至分不清戲裡戲外,整個人倉皇後退,卻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。
“嘭……”
一旁的椅子被他慌忙的一拉,直接栽倒下來,狠狠地砸在他的腿上,江之臨忍不住發出悲鳴的慘叫聲。
事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