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培淵淡笑,卻未順著他的話往下猜,而是說:“沒必要,我從不愛揣摩他人的所求,諾克斯先生需要什麼可以直接講明,或者我可以退一步,等你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複,希望我們能合作成功。”
他的態度不卑不亢,既有禮而尊重的給足了對方麵子,又保留了作為財閥掌權人的驕傲和底氣,這份氣度和心理素質便是克萊爾都難及,令諾克斯先生不禁眼前一亮。
越是這樣,他越想往下試探。
諾克斯先生藍眼微眯,身體靠著輪椅,語氣陰冷:“如果我執意要回傅培天呢?”
說是試探,語氣卻極為認真,若對方的人答的不好隨時有可能會成真。
傅培淵神色淡淡,語氣不變:“那很抱歉,交易無法達成我也很遺憾,希望我們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。”言下之意,竟是分毫不讓,絲毫沒有將傅培淵拱手相讓的意思。
“這麼肯定……”諾克斯先生身體前傾,眼眸泛著毒蛇般陰狠冰冷的目光,他說:“看來傅家是不介意與諾克斯家族為敵了。”
傅培淵將手裡把玩的扳指扣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,男人微微勾唇,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,他的聲音冷漠而淩厲,氣勢比動了殺機的諾克斯先生還要壓迫的恐怖:
“諾克斯先生也不必再試探,傅培天我不可能放過,即便是和諾克斯家族為敵又如何,Y國黑手黨或許如你所言可以在歐洲為所欲為,但並不代表你可以伸手到其他大洲的境內。諾克斯家族的確很強大,那也隻是在歐洲地域不是嗎?傅家雖然隻是商人,但恰恰彆的沒有就是錢多,若真不死不休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。”
站在書房一旁的傅培燁早在他們快要談崩的時候就不停地打眼色,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激怒了諾克斯先生,偏偏傅培淵毫無所覺一般,就這麼一字一句氣勢十足的懟了回去,話語之絕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,聽得傅培燁滿頭冷汗。
而輪椅後方的克萊爾,也是被這一番不留情麵的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,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視頻上的男人,誇張的抽了一口冷氣,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真是多少年看不到一個了,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對話!
出乎意料的,兩個人冷冷的對視的數秒,諾克斯先生竟然率先笑了出來,而且是暢快的笑聲,他調整了坐姿,興致盎然的看著視頻裡眉眼冷厲的男人,眼中帶著全然的欣賞和滿意,他說:“不錯,非常不錯,傅培淵先生,你比我預料的還要優秀,若非時機不對,我很想和你見個麵聊聊天,我想我們會聊得很投機,可以做真正的朋友。”
他很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,傅培淵小他十多歲,但是這份心智和能力足以和他旗鼓相當,單單是這一點就讓他欣賞而讚歎。因著這點,就連一開始因為他那個養子傅縉而產生的遷怒的惡感都消失殆儘,傅培淵是傅培淵,傅縉是傅縉,他現在完全可以將兩個人區分開。
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諾克斯,完全沒預料到就在劍拔弩張下一步就要不死不休的形勢下,對方突然轉了性子,整個局麵再次峰回路轉?
傅培燁看著這個喜怒無常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經病黑.道教.父,嘴角抽了抽,既畏懼又想罵人,心臟病都快被特麼的嚇出來了!
唯獨傅培淵,在他態度驟然變化的事情,絲毫不覺意外,甚至可以神色不變從容的淡笑: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合作愉快,諾克斯先生。”
諾克斯現在撐著下巴看著,很是友善的說:“你可以稱呼我為德克斯特,關於合作的內容等到恰當的時機,我會讓克萊爾轉達過去。另外,等我忙完手裡的事情,我想我會抽空去一趟華國,親自拜訪你。”
前一秒還殺機必現,現在又友好的說要交朋友,幾個旁觀者聽的是頭皮發麻,絲毫不敢相信他話語的真實性有幾分。
克萊爾張了張嘴,猶豫著卻未開口,他對自家教父的喜怒無常是極為熟悉的,對此倒是毫不意外,但是教父竟然會主動說要和對麵做朋友,這就太罕見了,罕見的足以驚悚。
據他所致,能夠教父看得上眼稱得上朋友的,至今一個手數的過來,而是都是相同地位的大佬們,眼下教父如此看重這個傅培淵,是覺得他未來的成就不會低於此嗎?
這麼想著,他移開視線去看那個傅家家主,對方始終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,無論諾克斯先生什麼態度都不足以令其失態,眼下他也隻是勾了勾唇,從善如流的道:“德克斯特,如果你有心來華國的話,我自然是歡迎之至。”
待視頻通話結束後,克萊爾關上電腦,望著自家boss遲疑的開口:“教父,這個傅培淵和傅縉可是一家人……”
傅縉對小少爺做的那些醃臢事,諾克斯先生應該是一清二楚的。
“我知道。”諾克斯先生難得好心情的和他解釋:“這個傅培淵不錯,我一開始的確有因為傅縉而遷怒於他,但他實在太過於優秀讓我很是欣賞,傅縉是傅縉,傅培淵是傅培淵,你們該繼續打壓他到公司破產完全毀滅不需要停手,我和傅培淵也可以繼續交朋友,兩不衝突。”
克萊爾:……您一邊打壓他的兒子,一邊和他交友,這真的不衝突嗎?
但是他的喉嚨動了動,但還是沒敢吐槽出來。
諾克斯先生想了想,又問:“對了,眠兔自從和那個傅縉分開以後,現在還有新的伴侶嗎?”
克萊爾:“沒有固定伴侶,但是據我調查小少爺的身邊從不缺少男男女女,從圈內有才華的導演、演員到圈外不同類型的美女,他身邊的玩伴幾乎每天都不重樣。”
諾克斯點點頭,滿意的道:“不錯,是我的兒子,像我年輕時的樣子。”
而此時此刻,被克萊爾稱作是身邊玩伴不重樣的越辭,正帶著他那個每天一變身的玩伴方笑小姐打遊戲,順便還要接受大侄子譴責的目光:怎麼又換了一個女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