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終於要動手了嗎?”
幾個心腹同時抬頭看他,眼含激動,臉上的興奮顯得極為迫切。真是不一樣了,以往得知這種消息,教父隻會興致缺缺的清理門戶,再給敵對勢力一個教訓就算了事,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他說出這番話來,教父當真是回來了,連人和魂都回來了!
“當然要。”德克斯特·諾克斯的眼眸閃爍著狠毒的光芒,他輕緩低柔的說:“雖然遲了一段時間,但是美洲那邊還是要趕緊收拾下來,要不然菲利克斯看到我這些年終日無所事事是會生氣的。”
心腹們:“……”教父,其實你這些年真的是終日無所事事,這是事實啊!
但是懼於諾克斯的威嚴,一群人隻能敢怒不敢言的低下頭。
越辭聽著這殺氣十足的黑.道開會,隱隱約約感覺有點蛋疼,當了幾十年的合法好公民,猝不及防的就被拉進賊船了,這讓他怎麼和老祁家交代。但願那兩位爹媽早就投胎去了吧,要不然他爸在地下肯定會破口大罵:“對待這種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,你還不趕緊聯係警方將他們一鍋端!端!端!”
然而這是這具身體的親爹,況且人家的勢力在歐洲,即便擴張勢力也是擴到美洲,和華國屁關係沒有,越辭想著還是彆鹹吃蘿卜淡操心的好。
他隻保證自己不會做出犯罪的行為,至於其他人,那就不歸他管了。
“bunny,你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樣子?”
德克斯特·諾克斯開完會,側頭看了一眼親兒子,自從到巴勒莊園後對方一直是這副沉默寡言的態度,甚至都沒說幾句話,擔憂兒子的好爸爸想了想,說道:“也對,這種對話於你而言過於枯燥了,下去參加宴會吧,那裡才是你的主場地,玩的開心點。”
何其和藹的口吻,這都不像黑手黨教父會說出的話來,諾克斯這麼想著,都快被自己的拳拳父愛所感動了。
但是,殊不知這種自作多情的想法,卻在第一時間提醒了越辭。
越辭聞言回過神來看了諾克斯一眼,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,輕飄飄的道:“好的,母親。”
什……什麼?
諾克斯看著兒子臉上的微笑,耳邊是他那聲“母親母親母親母親親親親親親親親……”無限循環,衝擊著他的耳膜,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他的兒子,親兒子,當眾,在他的心腹們麵前,稱呼為他“母親”。
在他被這個稱呼懟到發懵的同時,也聽到下屬們整齊劃一的抽氣聲,響亮的像是經曆了什麼不可思議且極為恐怖的事情。
這還不夠恐怖嗎!!!
下屬們看著滿臉微笑完全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錯的小少爺,看看滿臉鎮定?的教父,幾乎都覺得自己幻聽了,但是再看看同事們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崩潰表情,清晰的告訴他們,沒聽錯,小少爺真的稱呼教父為“母親!”
稱呼母親是個什麼概念?
不,重點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稱呼母親是個什麼概念?
那說明平日裡小少爺就是這麼稱呼教父的,所以他喊起來才會如此順口,教父如此淡定絲毫不錯愕的神情也足以證明這個論證是對的!既然如此再往下推斷,為什麼小少爺會喊教父為母親,這個稱呼的背後代表著什麼……傻子都明白,隻有被壓的那方才是母親,所以他們的教父其實是被夫人壓的……壓的壓的壓的壓的壓的……
這個論證,還不夠恐怖嗎????
天呐,簡直不敢相信,那樣驕傲且高高在上的男人,甚至願意委身於另一個男人,這樣看來教父真是愛慘了夫人,如此深情簡直可歌可泣!
德克斯特·諾克斯不用問都能猜出來旁人是怎麼想的,他手腕上的青筋在突突的直蹦,但是這個時候偏偏還要維持教父的風度,愣是將手藏在毯子下不讓人看見,滿臉沉穩冷淡堅持裝逼到底,他深吸一口氣,冷漠的看了一眼風中淩亂的下屬們,嘶啞的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顫抖,吩咐:“你們下去吧,我和bunny另有要事交代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“……是”
“好……好的。”
一群人結結巴巴應下,宛若夢遊的走出去,最後一個走出去幾步又急忙退回來將門關上。
德克斯特·諾克斯:“……”
他再次深吸一口氣,突兀的轉過頭看向越辭,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,皺著眉頭指責:“bunny,你太調皮了,這種行為簡直是胡鬨!”
越辭滿臉淡定的懟回去:“母親,這大概就是遺傳,就像你明明都45歲的人,卻活的像五歲的孩子一樣調皮。”
德克斯特·諾克斯:“……”
他恨不能跳起來咆哮,調皮什麼了???
但是在兒子指責的目光下,但是迅速想起來了自己乾的好事,但即便是這樣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做錯,反而理直氣壯的道:“我知道,你是不滿bunny這個名字,但是你保留了你在華國的名字爸爸沒有意見,既然如此再取一個Y國名字不是應該的嗎?bunny哪裡不好,你母親為你取得名字,這麼好聽,你用這個名字讓他開心一下,說不定他激動之下就醒過來了呢?
你擔心什麼,怕有人會嘲笑你嗎?不不不,我的兒子你想的多了,不會有人膽敢嘲笑你的,你是我的兒子,諾克斯家族的少爺,彆說是bunny,便是叫hello kitty都沒問題!
那些人不會在意你的名字有多可愛,他們注重的是你的身份,當你身處這個位置的時候,他們的前途甚至是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,他們追捧你,懼怕你,你叫什麼不重要,知道嗎?”
越辭對此,隻是淡定的挑眉:“既然如此,那母親怕什麼,以您的身份地位,即便是被稱作母親,被下屬認為是身處下位的那一個也不要緊不是嗎?沒有人膽敢瞧不起您,就像您說的,他們看重的是您的身份,而不是名字或者床上的體位。”
他輕笑一聲,看著諾克斯僵硬的麵容,直接堵死他辯駁的餘地:“還是說您覺得身處下位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?”
“當然不是!”德克斯特·諾克斯迅速反駁:“這並沒有什麼可丟臉的!”若身處下位便是丟臉,那菲利克斯算什麼?
“那不就是得了。”越辭聳肩,心滿意足:“既然如此,你還有什麼不爽的呢,更何況這麼稱呼還會讓父親開心,說不定這麼多喊幾次,他就激動的醒過來了呢。”
這就是完全拿諾克斯之前那句話來懟他了。
諾克斯被他懟的語塞,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
越辭加重砝碼:“上次,父親不就是因為這個稱呼才激動的出現了反應嗎?”
諾克斯一怔,雖然知道他這話是在放屁,但是不由得抱有一絲幻想,一時間竟然沒有反駁越辭,間接地默認了他的說法。
報完仇越辭舒坦了,他站起來,笑眯眯的道:“既然母親沒異議,那就這麼定下了,母親在這裡好好休息吧,我先出去了。”
他推開門走出去,拿出手機看了一眼,兩條來自十分鐘前的微信停留在鎖屏頁麵。
司明修:下來,霍洛斯到了。
司明修:他在宴會廳轉了一圈,人不見了。
越辭回了一句,不甚在意的將手機放回褲兜裡,正欲下樓,耳朵卻敏銳的捕捉到若有若無的音樂聲,他的腳步一頓,轉身,順著二樓的走向朝聲音的來源地走去。
音樂聲完全算不上悅耳,甚至格外的壓抑,令人聽著心臟就極為不舒服,能做到這一點同樣也足以證明演奏者的能力之強,越辭不由的來了興趣,對演奏者產生了幾分好奇。
他順著音樂聲停在巴勒莊園的私人音樂室門前,越發清晰的音樂聲讓他確定演奏者就在裡麵,越辭微微勾唇,將手搭在門把上,微微用力,推門而入。
出乎意料的,音樂室內並沒有想象中的演奏者,並沒有人使用樂器,濃重壓抑的音樂聲竟然是從地上的音響裡傳出來的。
越辭詫異,視線從音響上麵移開,定格在沙發上。
柔軟的沙發上仰躺著一個身形高大相貌極為英俊的日耳曼人,一頭金發比頭上的燈光還要明亮耀眼,棱角分明的五官,深邃的眼窩,挺翹的鼻梁,微張的薄唇,襯衫扣子被解開了三粒,有料的胸膛隨著呼吸若隱若現,連沙發都放不下的一雙大長腿隨意的交疊,這副畫麵無意是十分具有衝擊力的。
他微微側頭,恰好看到茶幾上的半瓶伏加特,顯然這個男人是喝完酒睡在了這裡,音響裡壓抑的音樂聲就是他的催眠曲。
越辭走進來的動靜驚醒了男人。
男人醉意惺忪的睜開眼,似還未醒酒,他輕笑一聲,朝門口的青年招招手,散漫的說:“來自東方的小美人嗎,過來,走近點讓我看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