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那幾人小聲商量了什麼,原本說的好好的劉桂花變了臉。
“不行,這些你們不能拿走!”
江雨秋不解,“為何?”
劉桂花道:“你這賠錢貨,還想把這些書拿去夫家?”
沈安也不搭理他,自顧自的往外頭搬。
他身材魁梧,身上帶著一股子煞氣,隻往那兒一站便給人一股子壓迫感,愣是沒人敢上前攔著。
隻有劉桂花在後頭嚷嚷著她是個敗家子、賠錢貨,不許拿走。
江雨秋父母留下來的書也有不少,裝了兩三個不大不小的箱子。
江家離著沈家隔著一段距離,恰巧春桃聞訊趕來,一見這架勢,便準備幫忙。
江雨秋見她背上還背著個奶娃娃,便對她說:“春桃姐,你帶著侄子不方便,讓他來便好。”
江春桃道:“也好,我就在這幫你看著,沒的讓人平白無故欺負你。”
劉桂花尖著嗓子,“我劉桂花就當沒你這個女兒!一天天的淨想著給人賠錢!”
江春桃可不是綿軟性子,“賠錢?我看你是一天天淨想著賣女兒求富貴!還有這些個叔叔伯伯,你們摸著良心,日後怎麼有臉下去見小妹的爹娘?”
江家眾人到底還是要臉的,梗著脖子也不說話,任憑她罵去。
兩人吵起來,一時間周圍來了不少人,還有沒搞清楚原委的,聽著劉桂花一口一個“賠錢的東西”,紛紛讓她彆被沈安給騙了。
江雨秋道:“嬸子,這些書是我爹娘留下來的,眼瞧著幾個叔伯準備與我和阿楓劃清乾係,我便不討人嫌,這些書先搬去沈家,日後等楓兒再大些便留給他,莫不是嬸子連這些書都不願留給我?”
說話間,她眉間帶著愁色,聲音也是柔柔的,看著楚楚可憐。
劉桂花原本就不占理,一時間有些受過江雨秋父母恩惠的鄉親,忍不過都說了幾句話。
“我看他們的心當真是黑透了,且不說江興貴在時,對他們一家有多好,後來留下不少銀錢不說,秋丫頭什麼活都幫著做,連嫁妝都舍不得給。”
“原本以為她夠心黑,倒是沒想到,連她爹娘的遺物都不給她帶走。”
“江家人當真都是黑心腸,眼瞧著她沒嫁入孟家便想與她撇清關係。”
……
村裡人你一言我一語,平日他們就看不慣劉桂花,這會兒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。
江家那群人也不好再阻攔。
江雨秋隻隱隱聽見他們小聲說話。
“可那些書一本都得好些銀子,當真不要麼?”
“就算不拿去賣,鐵柱不是要讀書麼,留著他也好啊!”
江雨秋見他們正欲開口,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,道:“謝過叔伯嬸子們這麼些年對我的照看,日後我定然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的。”
江春桃剛才從江荷花最裡頭套出話來,趁著現在人多,連忙道:“各位鄉親們可都看見了,我嬸子見我家妹子沒能嫁入孟家,正撇清關係呢!日後我妹子發達了,可彆厚著臉皮找上門來!”
江家一人嗤笑道:“她?發家?可彆成親一兩個月便哭鬨著要和離,找我們去給她做主!”
江雨秋柔聲道:“叔伯們都彆吵了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日後我定不給你們添麻煩。”
“最好如此!不爭氣的東西!”
沈安沉著臉,衝著那人冷聲道:“日後她便是我沈家的人,與江家再無任何瓜葛,日後出了這門,讓我瞧見誰這般欺辱她,走路當心些。”
他這番話中,威脅的意味十足。
早些年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在大河村以及隔壁的上河村都傳遍了,再則他們是親眼瞧見沈安獵了一頭幾百斤的野豬,沒人敢與他硬碰硬。
一時間江家人都泄了氣似的,大氣都不敢出。
江雨秋倒是覺得沒必要徹底的撕破臉,同在一個村子,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但沈安這般維護她,她便不再多說什麼。
至於江春桃說的發家……
倒是不敢想的。
隻要往後與嬸子少了往來,安安穩穩度過這輩子,她便心滿意足了。
好不容易才結束這場鬨劇,飯都沒吃兩人便回去了。
江雨秋看著那幾箱子的書,心中微微歎了口氣,上頭有她爹的批注,還有她小時候畫的鬼畫符。
一本書便宜的也得一兩銀子,還不好買,她爹也不惱,隻是握著她的手教她把畫畫好看些,把字寫好看些。
想著想著,眼眶便濕潤了。
沈安這時候也注意到了,攬著她的肩膀,“你……你沒事吧?
江雨秋搖了搖頭,“看著這些書,有些想我爹娘了。”
沈安不會安慰人,隻是摟著她,半響都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