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道:“我爹還在時,每日都會教我一些,後頭便沒有再練了,不過像上回那樣的小混混,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江雨秋一想也是,他身上有不少野獸的抓痕,若是沒點功夫在身上,怎的敢去山裡頭打獵?
不說彆的,就那隻野豬,怕是三個壯漢對上都不一定能抓住。
這會兒江雨秋也安心多了,他們若敢動手,沈安也不是吃素的。
那邊劉鐵柱與他們說好,會想法子先將劉桂花給拖一拖,才離開。
晚上,江楓學木工回來,“阿姐,聽說今日孟九又來找麻煩了。”
江雨秋道:“不礙事,他人前失言,這會兒旁人都在說他的不是。”
江楓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,有些惱怒,“孟家人當真沒臉沒皮,當初上門求親的是他們,他老娘又對我阿姐萬般羞辱,如今成了親,還要沒臉沒皮的找上來,當真是不要臉!”
今日木匠那兒有些忙,他正午便留在那兒用飯,從一起做木工的學徒那兒得到消息,便狠狠的將孟九罵了一頓,還將當初孟九他娘來江家一臉不屑的模樣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通。
還彆說,木匠娘子是個大嘴巴,沒一會兒附近的一片都知道了。
說起來鎮上的人都認得孟家人,畢竟永安鎮,多少年沒出一個秀才,好不容易能有個這般年輕、前途無量的。
這不,去歲秋闈一放榜,孟九便在鎮上人麵前混了個臉熟。
還有他娘吳氏,慣來是個用鼻孔看人的,見了誰都一副不屑的模樣,特彆最近他家在給孟九尋一門親事,吳氏對著誰家的姑娘都是挑挑揀揀,早已得罪了不少人。
隻是看她是秀才娘,眾人才不說什麼。
江楓的這番話,眾人自然是信的。
更何況,沈安還說過,孟家給的聘禮足夠豐厚,豐厚到能讓老板娘的嬸子不顧她亡夫亡母定下的婚約,與孟家說親。
就這樣,老板娘還堅持要嫁給沈安,若非吳氏做得太過分,隻要不是傻的,誰會放著這麼好一門親事不要?
孟家雖在大河村,可孟家地多,孟九還有個在外頭做買賣的大伯,聽說自從孟九考中秀才,他大伯家銀子如流水般往他家送。
說起來,孟家比鎮上的富裕人家不差什麼。
沒一會兒,消息便傳遍了。
不至如此,這消息傳著傳著還傳變了,不少人都把吳氏說得如豺狼猛獸一般,誰家姑娘嫁過去隻有受氣的份,眼下吳氏看著還硬朗,還不知道要熬多少年。
還有不少說江雨秋聰明的,知道找個知冷暖,疼媳婦的,沈安會賺銀子不說,頭上還沒有婆婆立規矩,更彆說沈安還有個讀書的弟弟。
這話自然也傳到孟家去了。
恰巧,吳氏今日來鎮上看孟九,正好就聽見了這番話。
她雖疼孟九,可還是忍不住念叨,“怎的還去找晦氣?那婆娘長了一副狐媚相,看著便會影響你準備科考。”
“往日她沒成親也就罷了,如今已經嫁了人,怎的還湊上前去尋不痛快?如今她已非完璧,想入我孟家門,就算是當妾我也是不同意的。”
孟九這幾日本就心煩,每日都做著同樣的夢,醒來忍不住去杏林巷口看她,隻見她與沈安兩人濃情蜜意,臉上滿是笑意。
除了在夢中,江雨秋對他可從來不會有笑臉。
孟九越想越憋悶,誰知他娘還在一旁絮絮叨叨,
“這狐媚子彆是對你用了什麼邪門歪道,娘可是聽說南疆那邊有個蠱惑人心的法子,不行,我得找她去理論理論,既然嫁了人,日後便彆再來找你。”
“砰——”
孟九猛地將茶盞放下來,沉聲道:“娘,不要再去找她了。”
吳氏沒想到,孟九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麼與她說話。
孟九似乎也察覺到剛才的態度不對,立即道:“娘,往後你不要去找她了,是我今日失言在先,若是還去找她家麻煩,豈不是讓人看笑話?”
吳氏冷哼一聲,“那你為何會去找她?不是對你用了蠱惑人心的法子,還是什麼?”
孟九不說話了,他隻覺得,那夢像是真實發生過的,並且還在繼續,隻是不知為何,每次要夢見即將發生什麼,就會醒來。
或許過一段時日便會夢見後頭的事情。
他對吳氏道:“娘,往後我不會去找她了,你也彆去,回到鎮上也不要說閒話,沒的讓人覺得我們孟家得寸進尺。”
吳氏麵上還有些怒意,氣急了,道:“你可知外頭人怎麼說的?說我刻薄,說日後若是誰嫁了你,有的苦日子過。”
吳氏還聽見過說得更過的話,說什麼孟九這般行徑,往後考不考的中舉人還是一說,那些想嫁入孟家的姑娘,還不如找個殷實人家嫁了去,免得受罪。
孟九道:“娘,是我失言在先,若你再去,往後哪家姑娘敢嫁來?再則,當日去江家說親,若不是娘……”
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。
再說也沒用,隻會讓吳氏更加惱怒。
那些傳聞他也聽見了,能怪誰呢?隻能怪當初他們去提親時,拿準了江家會看在聘禮的份上把江雨秋嫁過來,誰知半路殺出來個沈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