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平日裡不愛說那些矯情話,一把將他提起來,“若是心疼你嫂子,早日金榜題名,也好接咱們去京城享福。”
沈明沒有多說什麼,又對江雨秋鞠了一躬,這才回去繼續溫書。
他想的很簡單,若是沈安還未成親,供他讀書、成家都好說,親兄弟哪有那麼多計較?
可沈安成了親,這銀子便是他們家的,供他讀書已經讓他很不好意思了,可還要拿這麼多銀子出來讓他成親。
不說旁的,下聘這麼多錢,辦酒估計還得花一筆銀子。
聽說這兩個月江雨秋的補品都減了大半。
往後江雨秋生產,家裡要請人,處處都要花銀子,也是因著這一層關係,他心中更加歉疚,隻想著往後考取功名,定然好好待兄嫂。
人走後,江雨秋卻是對沈安說:“怎的還逼他趕緊金榜題名?”
沈安道:“隨口一說罷了,隻是你上一世,可見著他考中舉人了?”
江雨秋想了想,搖頭,“倒是沒有。”
那會兒她足不出戶,也沒人跟她說大河村的事情,不過想來若是有同村人考中,孟九想來也會提一嘴,畢竟那會兒沈家與孟家也沒仇。
既是同鄉又是同僚,在官場上總能相互幫扶一下。
不過她又說,“許是消息不靈通。”
沈安卻是搖了搖頭,“舉人沒那麼容易考,說不定他福氣在後頭。”
兩人對這事兒看得很開,沈明這麼年輕便考中秀才,兩人心中一緊很滿足。
……
這兩日,沈安的表舅徐顯一家住在朱元家倒是安安分分的,沒有弄什麼幺蛾子出來。
隻是早上中午去了金玉樓,想來混一頓飯吃。
他們來時便是最忙的時候,連桌子都沒有,隻好作罷。
來了兩日發現無從下手,便索性不來了。
江雨秋還奇怪,與沈安說:“不是說他們偷學到了一些本事嗎?開個小飯館,也能有不少糊口銀子,怎的這般……”
這時候朱元在一旁直白道出:“怕是有更多的圖謀,這兩日瞧著還算安分,再等兩日瞧瞧,若是有歪主意,立馬給他掐了,若是沒有,當真是被迫來投奔,咱們朱家鋪子多,也不是不能安排一兩個閒職。”
沈安搖了搖頭,“不必。”
如今提供宅院給他們住,已經是心善。
主要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心裡頭踏實一些,也不至於遭人話柄。
……
另一邊,朱家彆院。
此時徐家一家三口加上兩個護衛正圍在桌邊商議。
其中一個護衛開口:“叔,咱們還是去一趟大河村,畢竟與他隔著好幾層,不比沈家那邊,關係親。”
徐顯皺著眉,“那姓沈的不是個好東西,說什麼事成要分他們一杯羹,若是想要些銀錢也就罷了,偏他還打食譜的主意。”
徐顯他媳婦這時候開口了,“要我說,這時候咱們進退兩難,揚州也回不去,隴州也沒法去了,這宅院不知他們能借到何時,這些日子你也與沈家那幾個聊了不少,我瞧著他們那模樣,像是有什麼把柄在手。”
這會兒那個少年一言不發,就坐在那兒,倒是另外兩個護衛一起跟著攛掇。
正在這時候,朱家人來了,是朱元身邊那小廝,帶著幾個護衛和仆從,笑眯眯的與他們拱手,
“徐老爺,這幾日鎮上可不安生,不少人家裡失竊,咱們家少爺聽了這事便吩咐小的送幾個護衛過來,又想著,沒個人搭把手幫著做些雜活,又派了兩個下人過來。”
一共也就四人,徐顯手指下意識地攥緊袖子,心中直覺突然送人過來沒什麼好事。
不過眼下他們寄住在朱家,人家還笑臉盈盈的過來送仆從,總不能把人家往外趕,到時候彆說等他們在沈安那兒討到好處,連永安鎮都待不下去。
徐顯笑容勉強,“替我謝謝朱家少爺,又是送仆從,又是送護衛,咱們實在是不好意思收下。”
“哪能呢?你們大老遠過來,總不能讓人說沈老板怠慢親戚,他銀子都給了,還是收下吧。”
兩人推拒了一番,徐顯實在是沒法拒絕,隻好咬牙讓這幾人先留下,準備以後再做商議。
等人走後,打發那些仆從護衛讓他們去忙活自己的,徐顯臉色就垮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