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九找上門來時, 她不是沒懷疑過,三皇子可能是幕後凶手。
可一想,怎麼可能?
算著年歲, 如今三皇子也就與沈明差不多大, 怎麼可能與沈安的生父有仇怨?
隻可能是與三皇子走得近的大臣,通過三皇子幫忙,恰巧又讓孟九知道了。
燕寧忍不住問:“你們一直在江城府?”
沈安搖搖頭:“我自有記憶開始便是跟著我養父母, 養母是揚州人,我們是在養父被罷官後才回的江城府下麵的一個小村鎮。”
燕寧忍不住又問了一句:“可是這麼多年都沒發現,怎麼正巧就在今年發現?”
沈安沉默著沒說話。
倒是江雨秋歎了口氣, 臉上有愧疚之色, “也是我家親戚不好,將他送與我定親的玉佩拿去當了, 誰知那玉佩是他生父留下的, 這才引出禍端。”
燕寧眼皮子一跳,三皇子這段時間的動靜格外的大, 而且再加上一個玉佩……
“我幫你們去打聽打聽,當今聖上為人公正, 若是當真有人公報私仇, 定然不會縱容。”
說著他拱手行了一禮就準備離開。
原本是想查一查三皇子是不是有所異動,比如……造反。
可他卻是直接去了東宮。
如今太子李衍身子還沒好全, 坐在床邊看著很是虛弱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燕寧走得有些急,喘了幾口氣,接過太子遞過來的茶水道:“我可能找到表哥了。”
說著他又抬頭盯著太子看,之前沒發現,如今越看越覺得太子眉眼間與沈安有幾分相似,不過太子長得像皇後, 也許沈安長得像皇帝呢?
至於皇帝陛下,哪怕他姑姑是皇後,他平日裡也不敢直勾勾的盯著皇帝。
李衍蒼白的臉一愣,“表哥?”
燕寧回過神來,壓低了聲音:“當初陛下根基不穩,姑姑產子後大出血,差點沒了命,當初朝中都是楊家說了算,陛下擔心長子,不是將他送去給關大人了?”
聽了這話,他手一個不穩,茶水滾落到衣袍上,燙的李衍一個機靈。
不過他也沒管,隻是想著燕寧說的話。
當初他們都以為,關大人死後,他大哥自然是凶多吉少,一開始皇帝還不信,派人去找,卻連連碰壁,根本就找不到。
李衍一字一句道:“你是說,我大哥還活著?”
燕寧點頭:“不過還不太確定,單看長相,不太像,還需要借一下你的玉佩。”
李衍道:“我與你一起去。”
燕寧卻將他攔住:“不可,如今你身子還未好全,不能奔波,再則,你得好好查查李恒,我懷疑他最近有彆的動作。”
李衍皺眉應下,到底沒有與他一起過去。
燕寧耐不住性子,拿了玉佩直接去沈安那邊。
這玉佩還有些來曆,是太後留給皇帝的,皇帝又給了長子,誰知長子生死未卜,又差人用一樣的玉料打了相同的樣式,給了李衍。
一個來回,也不算太遠,燕寧去時,江雨秋他們還坐在院子裡麵說話。
燕寧拿著玉佩便問沈安:“這玉佩可是你丟的那塊?”
昏暗的燭光下,沈安看得不是很清楚,可隻看那玉佩的大小和質地,倒是有些像。
便說:“好像是我的。”
不過他接過去,用手指摩挲,皺了皺眉,“不是,隻是有些像,我的那塊上有缺口,而且更圓潤一些。”
燕寧聽他這話,心中卻是安穩了大半,覺得沈安的身份差不多就如他猜想的一般,不過他麵色不改,直視問他哪裡有缺口,沈安粗粗的指了一下。
燕寧連禮數都沒顧上,直接騎馬再次去了東宮。
不過也不知怎的,這事情就驚動了帝後。
太子年歲還小,到底很多事情不清楚,比如當時大皇子帶走的玉佩,到底是什麼樣的。
也是皇帝來後,燕寧指了一下沈安說的缺口所在的位置,當時皇帝臉色就變了。
也趁著這空檔,燕寧這才偷偷去看龍顏,還彆說,和沈安長得還有點像,特彆是那雙眼睛,他在揚州第一眼也沒看出來,可如今已經有了想法,便覺得他們兩人越看越像。
皇後麵色也不太自然,燕寧道:“或許真的是表哥……”
這些年來,皇帝皇後一次次有了希望,卻又一次次的失望。
如今真的來了個特彆有可能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,帝後兩人心中百感交集,又是期待又是害怕,怕這次的期待也落空。
燕寧小聲道:“陛下,可以查查三皇子,如今聽說表兄……不,沈兄他們說,他們一直藏著,便是因為他知道有人想對他不利,似乎和三皇子那邊有些關係。”
太子也在一旁煽風點火:“父皇,如今對外宣稱,我昏迷不醒,恐怕不日就要……三哥最近動作有些大,若是我不在了,大哥也慘遭毒手,恐怕……”
皇帝兒子並不多,二皇子生母是楊氏嫡女,當年他們楊氏把持朝政,害得皇帝連長子都弄丟了,已經是個廢的,如今正在貧瘠的封地,無詔不得回京。
三皇子母親也是出身大家,除去他,如今宮中隻剩下兩個還未滿周歲的皇子,能不能長成還是一說。
皇帝皺著眉,太子這才將燕寧從江雨秋那邊聽來的話又給皇帝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