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初相見(1 / 2)

渝州城 西巷 醉玉樓

日漸黃昏,西巷高高掛起的燈籠早早點亮,等日照落下西巷這片燈火通明,直接照亮渝州城一方夜空,周遭便越發熱鬨了。

西巷是渝州城出了名的花柳之地,而其中以醉玉樓為最。

作為渝州城最大的青樓,醉玉樓幾乎占據西巷的四分之一,清冷的月光與大紅燈籠的照耀下,越發顯得富麗堂皇。

醉玉樓前院絲竹管弦聲聲入耳,男人女人的調笑聲時不時地傳出,歌舞升平,紙醉金迷,一片**之象,後麵隻剩下一角還算寂靜的地方。

渝州城人人皆知,醉玉樓有花魁才藝雙絕,容貌傾城,隻是見過她容顏的人少之又少。

就連身處醉玉樓的人,都有好些不曾見過她,隻知道她住在北子閣樓,不喜熱鬨,那片地方鮮少有人插足。

醉玉樓風景地勢最好的一片地就在北子閣樓,閣樓房屋寬敞明闊,錯落有致,自成一景。

嬌芙住的是北子閣樓的一角繡樓,柳媽媽等閒不用這片地方,是以平常其他地方都空著。

隻不過近日北子閣樓似有些不同,這邊時常有下人進出,步伐急切,垂首含胸,神色恭恭敬敬,不與其他人多說半句,旁人想打聽點消息都打聽不出。

嬌芙聽到風聲貴客來臨,具體不曉得是誰,但怕莽撞衝撞了媽媽的貴客,這幾日越發甚少出門,特地尋了幾本山川遊記的在房裡打發時間。

牡丹撐著下頜,豔羨地看著美人榻上一襲綠衫青釵的女子,整個醉玉樓隻有嬌芙姐姐能把素衫樸釵穿到極致好看,先前還有人想模仿嬌芙姐姐,素衣素釵,墨發隻用根銀簪虛綰,結果隻是東施效顰。

“我聽聞三爺看上了姐姐,等姐姐登台之日,三爺會過來是不是?”牡丹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,眼睛泛光地看向嬌芙。

聽聽這用詞當真文雅。

登台——實際上不過是雛妓在台上站成一排,如同貨物一般供人挑選,公開拍賣初夜,價高者得。

命好得個好買主少受些罪,命不好便是各有各的不好,她們很難自己做主,就算是嬌芙素日得媽媽疼惜,某些事她一樣沒有話語權。

嬌芙歪了歪頭,將手中的書放下,反問道:“你說的是三爺?”

牡丹微點頭,雙手合十,語氣裡透著崇拜:“就是那位在青海立下赫赫戰功,班師回朝聖上親迎,受封恩伯侯的趙三爺。”

提起這位趙三爺,大周的百姓又懼又怕又崇拜。

大周崇文棄武,國力日漸衰落,這幾十年蠻奴不斷騷擾邊境,百姓不堪其擾。

這位三爺去了邊境,帶領趙家軍一路直搗黃龍,差點將蠻族皇室一鍋端了,一場戰役就傳出赫赫威名。

趙家本就是以武立足於大周,先前武將不被重用,連帶趙家也被聖上冷落,這回算是重新回歸眾人視野了,往後隻怕還能更上一層樓。

牡丹又道:“姐姐獻藝之後該選三爺的,英雄當配美人呀。”

這樣的人能供她挑選?

登台之日,花魁和其他人稍有不同,獻藝之後可以招募入座之賓,相當於花魁也有選擇的餘地。

不過青樓之地大家都是賣笑賣身,哪有誰比誰高貴,待價而沽罷了。他來青樓觀台是給大麵子,她敢在台上請人做入幕之賓,擎等著被天下人唾棄至死。

嬌芙淺淺而笑,捏起繡著芙蓉花的錦帕蓋在絕色的麵容上,仰著頭露出白皙如雪的頸脖,柔媚的嗓音緩緩流出:“我啊,不過是醉玉樓上不得台麵的花魁,哪擔得起三爺的喜愛。你可切莫亂說,小心傳到三爺耳中,拔了你亂嚼的舌根。”

“真、真的啊?”牡丹無聲地瞥了眼門口的方向,舌頭直打顫,往日伶牙俐齒的人此刻說話都不利索了。

她覷了眼正自顧自與錦帕玩的嬌芙,試探地開口:“三爺不會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吧?”

房間燈火通明,嬌芙錦帕覆麵,依稀能透過錦帕瞧見點外頭的光亮。

她漫不經心地道:“我嚇唬你作甚?你把三爺的事打聽得這麼清楚,那不知你聽沒聽說過,那位三爺生的熊腰虎背,凶神惡煞,人鬼懼怕。為人又是心思狼猛蜂毒,誰能猜得到會不會與小女子計較。”

牡丹聽嬌芙這般說趙三爺,急得坐在她身側解釋:“姐姐,三爺應該沒你說的那般可怕,指不定他生的豐神俊朗,儀姿美堂……而且如他那般的人物,那才是英勇善戰的將

軍該有的模樣。”

趙鬱生的這般好看?

嬌芙是沒見過他的。

就算沒傳言中的可怕,但趙鬱是上戰場殺敵的男人,大概率也是糙漢子而不是也矜貴公子哥兒,還豐神俊朗呢,彆胡須遮麵,三大五粗的就行。

不過他長得如何關她何事?

她要伺候那位三爺,這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呢,真不曉得誰傳出的這番言論。

嬌芙笑得一低頭,帕子便從她臉上掉下來,她一把接住攥在手心,撐著側臉眉眼微挑,好笑地望向牡丹,“小牡丹,姐姐我美~”百轉千回的嗓音尚未說完,嬌芙視線掃過門口,看到來人登時愣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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