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、無端惡(2 / 2)

進去的人皆是好一副關切程西寧傷情模樣,程家管家還沒見過他家公子有如此真情實意的朋友,老爺夫人守著公子,隻能他在外作陪。

等程家人給請來大夫,程西寧的右手因著治療不及時已經廢了,趙鬱用的勁巧妙看上去猶如脫臼,實則傷筋動骨,不過若是及時治療將骨接正,還是有可能恢複以往,但誰讓程西寧平常不做人,他一旦落勢有的是人痛打落水狗。

這事兒鬨得大,難免不傳入侯府,那些人浩浩蕩蕩到程家門口時,外頭就隱隱約約有風聲,傳聞趙家三爺衝冠一怒為紅顏,廢了程知府獨子右臂。

侯府有早起買辦的下人,正好聽聞這事,那人心思活泛,府裡大房掌管中饋,可真正頂立門戶的是二房,眼見是二房得勢,沒地巴結二房,現在正是好時候,東西都沒置辦完趕緊回府稟告。

“父親找我何事?”

趙均看了眼坐在他麵前直挺如鬆,卓然之姿,麵色冷硬的兒子,有些話即便父子間說起來也尷尬,可家中除他外沒人合適。

他清咳了幾聲才開口:“算起來你母親已有去世七年了。”

那年趙鬱也才十六歲,第一次掛帥出征,也是那年趙均回來後舊傷複發,以身受重傷的名義留在趙家再不領兵出戰。

趙均提到齊氏似乎觸動了趙鬱,他眉間冷漠淡了瞬,“是。”

趙均見趙鬱願聽自己談及齊氏,心下微動,繼續道:“若你母親尚在,這些話該由她跟你說。我聽老夫人說你最近總流連於煙花之地?”

“流連算不上,隻偶爾去幾次,兒子知道分寸。”趙鬱沒否認趙均所說,也並未多言,他素來不喜解釋,一句話堵了趙均想問下去的話頭。

趙均看了看趙鬱,擦拭著手中綴滿寶石的匕首,通體透亮,鋒利的刀刃泛著刺骨寒光,這把匕首趙均看得極為珍重,時不時拿出來擦拭,他沉聲道:“你若對那姑娘感興趣,我不阻止你,反正這些年你身邊一直沒人。”他這兒子對男女之事從不上心,難得有他上眼緣的人,趙均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
“不過你的婚事隻怕你做不了主,就連我都做不了主。”趙均將話擺在前頭提醒趙鬱,讓他知道底線在哪。皇帝一貫忌憚趙家軍,以趙家現在的地位勢頭,皇帝要用趙家又不放心趙家的情況下,不可能任由趙鬱想娶誰就娶誰。

“爹還不是隻有娘一人?”趙鬱單純的不喜被掌控的感覺,可他不能決定自己婚事卻是實話。

齊氏在世時趙均隻她一人,齊氏去世後趙均也並未續娶,直到如今甚至連通房都沒有。

以前趙老夫人擔心自己兒子無人陪伴身邊,提過替趙均續弦,但都被趙均擋了回去。趙均其他事都依著老夫人,唯獨這事態度堅硬。碰了好幾次壁,老夫人怕母子失合,漸漸的不提續弦的事了,其他人更加不會沒眼色再在趙均麵前提這事。

“你母親與旁人不同,當初我為了娶你母親花費不少心思。”齊氏不過普通人家出身,父親南來北往做生意,母親生病早逝,家中孩子隻有她。哪怕當時趙家伏蟄渝州,她這樣的依舊家室遠配不上世代出名將的趙家兒郎,偏偏她入了趙均的眼,穩坐他正妻之位。

“你若是真遇到那人我也不管,隻憑你有沒有本事。可唯有一點,你不能將渝州陷入危險之地,這是趙家根所在。”哪怕皇朝搖搖欲墜危在旦夕,守護渝州都是趙家刻在骨子裡的使命,渝州不可失。

趙家曆代家主都是這般教誨後人,趙家後人遵守至今。

苟尋見趙鬱抱著湯捂子良久,從二老爺書房出來後便一直抱著,如今終於舍得撒手放在桌上,便開口問道:“主子,這湯捂子……”

“處理了。”

苟尋愣了下,“主子?”他隻是想覺得內裡涼透了該換水,沒想過要這湯捂子啊。

“嗯?”趙鬱微抬眸,黝黑的眼睛盯著苟尋,無端震懾人心:“你如今越發聽不懂爺的話了。”

“聽得懂,聽得懂。”苟尋忙拿起湯捂子,在往屋外走,耳邊似乎還能響起主子方才的特意叮囑:“你拿著也好,丟了也罷,哪怕是送人都行。”語氣低沉透著厭惡,這是苟尋第一次見到主子如此厭惡一件東西,此刻回想起來背後都忍不住泛起冷意。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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