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綠忙搖頭:“不委屈,都是應該的。”
世上哪有理所應當的事?
“你放心,我既將你們帶入侯府,日後自當全力護住你們。”嬌芙不喜鑽研籠絡男人心思,可也不是立不起來的人,就是伺候好趙鬱罷了,服侍他一人總要比服侍各色不同男人強。
她昨夜似乎聽見他在她耳畔低低道了句,他知道她入侯府心不甘情不願,可她隻能認命。
他是想教她認命。
真要認命了,她就不是嬌芙。哪怕是在規矩森嚴的侯府,隻要用心總能把日子過好,大不了對著趙鬱以真心換真心。但凡能謀得他三分真心,嬌芙都能在侯府過下去。
洗漱過後嬌芙用了點早飯,倚綠與弄琴被羅嬤嬤待下去教導規矩,至於她怎麼安排,羅嬤嬤也並未有所指示,南苑四人裡隻她最清閒,趁著這時規整她帶來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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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嬤嬤雖說是老夫人的嬤嬤,但不如其他兩位嬤嬤在老夫人麵前得臉,若不然今日這來見姨娘的事,也不會輪到她頭上。
她來的路上她還在想,若不是三爺拒絕了老夫人安排的丫鬟,身邊一直無人至今,好不容易南苑進了位姨娘,是三爺開口留在身邊的女人,恐怕老夫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南苑。
陳嬤嬤還是頭次去南苑,原先這邊三爺常待,倒是和她想的差不多,無甚奴仆踏足來往,路上有些安靜空曠。
可到了南苑才覺得這處挺好,南苑是座兩進的院子,左右東西兩廂房,後麵抱廈暖閣皆俱全,院外再往後是處山頭,草木青蔥,樹陰蔽日,夏日瞧著就在眼前,是快避暑的好地方。
聽說這是三爺點的地方,陳嬤嬤心裡有了些想法,到了見南苑出麵的人是羅嬤嬤,當下愣了愣,哪怕她頂著老夫人身邊人的名頭,但她在羅嬤嬤麵前,還是得給羅嬤嬤三分麵子情。
她招手讓後麵丫鬟上前,笑道:“老夫人聽聞三爺帶了位女子回府,昨夜太晚了便不曾打擾,今兒一大早就命老奴過來送些東
西。”
托盤內擺著一副珍珠頭麵,成色不說上等,但可能是看在趙鬱的麵上,送來的東西還算是中規中矩,羅嬤嬤將陳嬤嬤引了進去。
陳嬤嬤看了眼嬌芙,她今日穿著青衣長裙,不似尋常女子招搖裝扮,卻彆有一番風韻,容貌春色含嬌,柔而不媚,雖說出身那等地方,可儀姿並不輕/浮放/蕩。
嬌芙曉得侯府中人看不上她的出生,她自是不會故意為之,麵對陳嬤嬤時她不卑不亢,落落大方,應對有餘。反倒讓羅嬤嬤有些驚訝。
“老夫人還有話讓老奴轉告,往後還請芙姨娘好好伺候三爺。”原話當然不如陳嬤嬤說出來的委婉,不過羅嬤嬤在場她不好將老夫人原本的意思說出來,免得疏離了三爺與老夫人祖孫間的關係。
這聲芙姨娘讓嬌芙心中悶悶的,她恭順地低頭應下:“多謝老夫人教誨,嬌芙自當儘心伺候三爺。”
妥當地將陳嬤嬤送走,南苑又迎來了人,那人正好和陳嬤嬤走了對麵。
陳嬤嬤見到她手裡的東西,露出了然的神色,回到慈孝堂,將從她進南苑開始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講給老夫人聽,聽後老夫人點點頭,並未多言,不過是妾室而已,當不得老夫人放在心上。
嬌芙在房裡整理,隻見羅嬤嬤帶了位姑娘進來,是位淺綠色褙子配紫羅蘭色下裙,模樣標誌沉穩,年紀瞧上去比嬌芙稍長,大抵在十七八歲,身上似乎沾染了藥香。
她手中提著食盒,倚綠與弄琴跟在身後麵色似乎不太好,嬌芙在看到她手中食盒的那刻就猜到裡麵裝著的東西,她笑著接過來,淡淡地問道:“是現在喝嗎?”
嬌芙就連問都沒問那姑娘是誰,那姑娘怔愣了下,沒想到嬌芙不僅聰慧過人,猜到後對這事還挺坦然的,她下意識看向羅嬤嬤。
嬌芙已經將食盒打開,裡麵擺著碗濃濃的黑糊糊的湯藥,她還從來沒有喝過避子湯,上次是緊張到忘記,又不敢跟人說,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了。
想來往後她也不必擔憂自己會忘記,畢竟趙鬱時刻記得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