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凍,嬌芙迷迷糊糊醒了回,躲在被子裡不欲起床,翻身又睡過去。
外麵天已經大亮,趙鬱處理完庶務回月落院,院子裡其他人都已經起床,他從連翹口中得知嬌芙還沒起來,她在門口喊過一回,大廚房特地找人來問早飯該如何準備,誰知嬌芙竟然將早飯都推掉。
太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,趙鬱擰著眉心推門而入。屋外嚴寒,走在外麵需裹得嚴嚴實實,但房裡燒著地龍並不冷,從外麵進屋裡暖意直入腳底板。
趙鬱取下罩在身上的黑色披風,虛搭在臂間,直接往架子雕花大床走去,他步伐邁得大,隻幾步距離就走到床榻邊,挑開純白色床幔,桔色蜀繡錦下被攏起小小的一團,人裹在被子裡都不知哪邊是頭哪邊是尾。
趙鬱拍了拍錦被,低聲催促嬌芙。喊了好幾聲,正準備扯被子,總算從裡麵傳出嬌嬌的嗓音,耍賴似的撒著嬌:“不想起來~”
“你先用飯,等用完飯再睡。”趙鬱算是聽出來她腦袋在那邊,他走前她睡得還算乖巧,誰知他這才離開多久,她整個人睡到另一頭去了。
趙鬱剛說完,就又不見人應答。
嬌芙精神在同□□做抗爭,她腦子已經清醒,可是□□還不願醒來,眼睛都睜不開的那種,催促她再繼續多睡會兒。
最終嬌芙還是沒能扛過去,張了張嘴無聲的答著趙鬱,便沒再搭理他了。
趙鬱解開外衣,脫下衣裳,掀開被子躺了進去,湊到嬌芙耳邊低聲道:“你起不起來?”
他的聲音低沉且沙啞,嬌芙後背緊緊貼著他滾燙的胸膛,對他這副狀態最熟悉不過,嚇得她頓時睜開了雙眼,答應同他一塊兒用早飯。
嬌芙沒睡飽就被趙鬱喊醒,滿腹的起床氣,頂著淩亂發絲坐起,怨氣叢生、氣鼓鼓地掃向趙鬱。但嬌芙剛對上他狹長深沉的眼睛,那股氣頓時就泄了,還是沒膽子直接對他發火,隻好強忍著起床氣找衣裳穿戴。
“爺先用早飯,不用等我。”冬日穿得厚實,嬌芙又沒喊人進來伺候,她動作頗有股不緊不慢的感覺,加上梳妝,起碼還得一小會兒。
“不用,也在這兒等你。”趙鬱眼裡透
著不信任,她不像能乾脆起床的人,就在拿衣裳的過程中,她起碼往床上坐了三回,穿衣裳時往床頭方向頻頻看去,還在貪戀床上溫度。
趙鬱就是怕她又縮回床上睡覺,等下耽誤用早飯的時間,這才守在房裡等她。
嬌芙背身對著趙鬱,小臉忍不住張牙舞爪,若不是趙鬱就在她身邊盯著她,她早就氣得直跺腳了。
早膳是趙鬱吩咐下去的,大廚房的人磨刀霍霍,正準備大乾一場,誰知趙鬱點了早膳極為簡單,半屜香菇包子、一屜鮮肉湯包,兩碗餛飩,外加清粥,與兩碟小菜。
這樣的菜色哪怕是他們廚藝再好,這身廚藝也沒有太多發揮的餘地,不過主子吩咐下來的事還得辦,再簡單都得想辦法讓主子滿意。
許是進了京城嬌芙有些水土不服,從昨日開始用的飯菜就少,早上也吃不下太多,趙鬱按照平日兩人分量來點,想著她昨兒晚上沒吃多少,早上還多點了些,誰知她隻動了幾口。
趙鬱再勸嬌芙吃些,嬌芙搖搖頭吃不下去了。
這邊剛用完飯,連翹上前奉茶,嬌芙捧著茶碗喝茶,這茶清香可口,倒是甚合她意,李娘子腳步匆忙地進來,覷了眼嬌芙才道:“外麵有人求見侯爺姨娘。”
嬌芙忽略了李娘子說的‘姨娘’,以為有人求見趙鬱有要事要辦。雖說他答應她教她管理侯府還沒兌現,但眼下他的事更重要,她便開口讓去忙。
結果趙鬱卻讓李娘子直接將人帶進廳堂,這下倒讓嬌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。隻見李娘子身後跟著三名女子,步履輕緩,儀態萬千,走入廳堂。
趙鬱指尖微頓,他都沒想到侯府居然還有彆的女人,如今求見到他跟前來,下意識往嬌芙的方向望去,就見嬌芙笑意盈盈的眸光落在三人身上。
她從左至右仔細端詳凝視三人。
最右邊的女子嬌俏嫵媚,眉間含著嬌縱,卻不讓人厭惡,最中間的女子雖然容貌纖細寡淡,可楊柳細腰、身姿婀娜、體態玲/瓏,最右邊的女子眉目含情,似有萬種風情,有種揚州瘦馬之感,這種女子天生被教導如此。
不得不說她們美得各有春秋,可見挑選她們,將她們送來的人花費不少心思。
嬌芙端著茶盞
,問道:“還是初次見麵,我與三爺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。”
嬌芙話音剛落,果然不出所料,最右邊那眉間隱含嬌縱,看起來是三人裡最大膽、最無所顧忌的女子開口,“奴婢初雲。”
而後便是中間看上去有些寡淡,無欲無求似的女子:“奴婢瑟瑟。”
最後隻剩下三人中最有風情的一人,“奴婢枝兒。”
嬌芙耐心聽著三人介紹,睨了眼明顯不耐煩的趙鬱,揶揄道:“爺可是有福氣了,這麼多美人相伴,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繼續陪在爺身邊。”她軟聲軟語,瞧上去好相處,但倘若叫她生氣,她說起話來也能帶刺,紮得人渾身上下都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