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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芙聽得李娘子說趙鬱已回府,因著白天鬨起來的事心裡不由得緊張,不知怎麼麵對趙鬱,這事還是她獨自枯坐等了良久,誰知卻沒有等到趙鬱到來。
既然山不過來,她自過去。
嬌芙讓連翹幫忙理了理衣擺,確定儀容儀姿無誤,她才往前院走去,毫無障礙的被宋元請進書房,這也證明趙鬱並不是在會客或者忙,而是單純的不願回月落院見她。
這並不是好訊號,嬌芙忍不住在心底敲響警鐘,步入書房她往上掃了眼,男人已經換下他身上冰冷的銀灰色鎧甲,著一襲深藍色長袍,明明已經從戰場下來,卻還是有種冰冷。
嬌芙深吸口氣,開口道:“今日之事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,裴筠落水是我不曾想到的事,不是我推她入水。”
說完,嬌芙看向趙鬱,隻見他眸色深深,回望她一言不發,她不知道他信了沒信,嬌芙嫩唇微動,想再開口解釋,卻聽見修長指尖在桌麵上有節律的敲了敲。那一聲聲脆響,像是黑白無常手中追魂索命的喪鈴,砸落在嬌芙的心上。
“看來是爺太嬌慣你了,所以才讓你失了分寸。”趙鬱有心敲打嬌芙,故意將話往重了說:“此處是京城不是渝州。你什麼身份,裴筠是什麼身份,不論如何你都應該早早的遠離她,你趨利避害的本事哪兒去了,竟然還敢與她起爭執?”
“說到底爺還是不信我。”嬌芙微微垂首,杏眸緊盯著絳紅色繡花鞋上的珍珠粒,低低道:“我沒傷裴姑娘,落水之事也不是我所為,是她自己掉下去的。”明明是裴筠瘋了般衝過來拉她的手,見拉不動她就往旁邊的池塘裡跳。
此前她們無仇無怨,甚至兩人素不相識,她為什麼要和她起爭執?
見嬌芙居然還跟他頂嘴,趙鬱盯著她頭頂氣急反笑:“若爺不信,就不會費心思護你。”
嬌芙抬頭看趙鬱,隻見能見到他臉上怒色,這話說的隻能讓嬌芙覺得可笑,她如何知曉他為何費儘心思護她?
他的寵愛高調,從不避諱他人,甚至來京麵見聖上,都不忘將她帶上。恨不得向世人宣告,他趙鬱徹底被青樓花魁迷住,偏偏還無時無刻想讓她承情。
她聲如聞呐:“爺
是真心想護我,還是因為不得不護我?裴筠當時是想拉我一同入水。”若是趙鬱的做法她再看不透,也白瞎了跟他身邊這麼久,她不過就是趙鬱迷惑眾人的靶子。不管是肆無忌憚的對她好,還是跟她說要扶她為正妻,都隻是他迷惑人的手段。
趙鬱挑眉:“嗯?”她嗓音太小,趙鬱聽的不太真切。
嬌芙默不作聲,趙鬱猛地起身,玄色袍子獵獵作響,挑起她白皙的下頜,與她四目相對,恰好瞧見她一閃而過的淚意。
趙鬱下意識蹙眉,深沉的眼睛盯著她白淨的臉。這事放在彆人手裡,不管她推沒推裴筠,裴筠因為落水這輩子再難懷孩子,她都休想離開裴家。
不管如何他終歸是護了她,可她反倒記恨上他。
“你可還有什麼不滿?”趙鬱眉頭擰緊,心裡煩躁,語氣有些不耐。
嬌芙被趙鬱舉動嚇了跳,對上他棱角分明的容顏,動搖的理智瞬間回籠。其實她心中很明白他需要是不是嬌芙,而是寵妾芙姨娘,寵妾是她也可以是旁人。
她睫毛輕顫,再不敢與其頂撞,溫聲淡淡地回道:“不敢。”
糟心事太多,嬌芙已然沒有力氣再與趙鬱起爭論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