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翹要跟他行了禮,道:“屬下有事同三爺商量。”
趙鬱聞言停下腳步,狹長眸子冷冷地落在連翹身上,“跟爺來。”轉身往自己風和院而去。
連翹將她與嬌芙說過話事無巨細地稟告趙鬱,她跟在主子身邊多年,深知主子性子,明白自己如果不說清楚,哪怕這事是謀取名聲的好事,於主子與趙家都有益處,主子都不可能答應。
可是連翹越往後說,越覺得氣氛不對勁,她將事情和盤托出,也並未得到自己預想的結果。書房寂靜得可怕,隻有她的聲音響起,連翹一度說不下去,可事已至此不能就此作廢。
“姨娘好心才會跟屬下商量此事,她良善溫和,見不得旁人遭苦受罪,還請主子莫要責罰姨娘。”連翹撲騰一聲跪在趙鬱麵前,躬著身子道:“是屬下未經過主子允許,擅自應允姨娘此事,屬下甘願領罰。”
趙鬱埋頭目光落在桌麵庶務上,怕連翹看清他眸底神色,頭也不抬地道:“你先下去。”他哪裡會責怪嬌芙,如今聽完連翹的話隻剩下滿腔心疼。
連翹還欲再說,趙鬱沒給他機會,宋元宋珥已經進來請她出去,旁人越是維護嬌芙,趙鬱越覺自己混賬。可他本意終究是想護住她罷了,人總是那般矛盾,一邊固執地認為自己沒錯,一邊又覺得自己心沉悶難受得慌。
待趙鬱平複心情步入南苑,就見嬌芙東西都歸置好了,大大小小的箱隴包袱擺的整整齊齊,大概隻要喊一聲,她就能讓人抬著東西離開。
他劍眉緊擰,目光如炬地看著坐在圓桌旁的女人,她似乎是在等他,他剛進門她就起身相迎,麵上掛著淡淡笑意。
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趙鬱問道。
嬌芙臉上淚痕早已清洗乾淨,又是那張素淨白皙的小臉,見趙鬱明知故問她也不惱羞。
她笑了笑,道:“三爺不是想將我安置出去嗎?東西我都整理妥當,我沒
有彆的要求,隻希望三爺能把宅子安排到熱鬨些的地方,您也知道我這人最怕冷清。從前在醉玉樓嬌芙不敢奢求熱鬨,現在出來了還望三爺也滿足我這個願望。”
趙鬱心泛起酸澀,眸光複雜且深沉地看向嬌芙。
兩人同榻而眠,他如何不知晚上若四周太寂靜,她反而難已入眠?落在旁人耳裡覺得嘈雜煩躁的聲音,但卻是她傍晚入睡安眠的良藥。她怕孤單,曉得周身有人在才安穩。
“你若不想出府,就不去了。”趙鬱彆開眸光,他願意在此讓步,哪怕身上壓力驟增。
嬌芙淡淡地笑了,知曉趙鬱為難,嗓音柔軟得不可思議,“想必爺都替我安排妥當,讓我住出去定然是最好的選擇,我信爺。”
趙鬱站在她麵前,她坐在圓凳上,箍住趙鬱的勁腰,側臉貼在他腹間,親昵地蹭了蹭。
趙鬱看不清嬌芙的神色,但她篤定的語氣讓他信以為真,低頭臉上露出幾分似憨笑的笑意,抬手揉了揉嬌芙腦袋,許諾道:“你放心,爺隔段時間就去見你,不會讓你孤單。”
嬌芙嘴角笑意漸增,似是被他話取悅到,可緊隨而到的便是:“爺若能將連翹派到我身邊,讓我尋些事做我也不會孤單了。”趙鬱會不會答應此事,嬌芙拿捏不準,可是她沒彆的選擇。
她微微抬頭,杏眸眨也不眨地看向趙鬱,盈盈水眸裡全是趙鬱倒影,趙鬱瞧著心猛地震動,修長指節落在她臉側,略帶薄繭的指腹劃過細膩的肌膚,道:“你隻管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“謝謝爺。”嬌芙稍加側首,溫潤唇瓣就落在趙鬱指節,嗓音甜膩惑人,可眼底卻是如琉璃透亮,既然要出府的事已然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,那她就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,連翹跟她出府也能好生給醉玉樓姑娘看病,教導幾名小徒弟。
倚綠卻知嬌芙這般做的意圖,頓時心疼不已,難怪姨娘總說自己人微言輕,能做的事不過寥寥可數,如今她付出慘重代價爭取的也隻有這麼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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