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嬌芙從侯府回到宅子,著實將倚綠和弄琴嚇了一跳,因此還驚動了業兒和易兒,讓這兩小丫頭跟著擔心。
嬌芙察覺到兩小丫頭不對勁,都不跟著連翹學醫,專程守在她身邊了,嬌芙詢問了番得知是倚綠弄琴讓她們留下,當下訓斥了倚綠和弄琴一番。
她將這些孩子看得重,哪怕倚綠弄琴是為她好,也不該將孩子牽扯其中,過後嬌芙又反思了自己,很多事情她還是不應該露於言表。
日後如同往常那般過,好在嬌芙需要應付著這群孩子,將大半心神都在他們身上,就沒空想旁的事。加上這期間趙鬱都沒來過宅子,其他人也從未在她耳邊提起過趙鬱,漸漸的她倒是放下這事,不去碰它就不會看煩憂。
嬌芙以為自己將情緒掩飾得極好,待見到趙鬱後,她才明白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,往常她見他總是歡喜,可如今再見到他卻隻想逃避,甚至是忍不住遷怒。
“三爺坐吧,我這就讓倚綠進來奉茶。”嬌芙不想同趙鬱糾纏,也是怕他過問日她去侯府找他的事,她不想提起那些糟心事,其實隻要不刻意跟她說,她真的能自欺欺人一輩子。
等倚綠奉茶後,她又自顧自地忙手裡的活,從趙鬱進門她看了他一眼,之後她的目光就再也沒有落在他身上過。
趙鬱瞧了眼自他進來,神色就不對勁的嬌芙,敏銳的覺得她心中藏著事,這事似乎還與他有關,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趙鬱的嗓音一貫好聽,低低沉沉的,哪怕他不是在你耳邊低聲呢喃,都像是他在同裡深情的講情話似的。
嬌芙是明晃晃的手控,同時也是隱形的聲控,有時候還會特地要求趙鬱用低沉嗓音跟她說話,但此刻她聽到卻沒有絲毫反應,隻有一句冷淡的:“無事。”
嬌芙微微低頭,她怕趙鬱問下去再被他查出異樣,旋即岔開話題,“爺今兒在不在這邊留飯?”
“難不成你還想趕爺走?”趙鬱故意頓了頓,給嬌芙時間開口留他,按照以往兩人相處的情況,她早該撲過來拉著他讓他留下,趙鬱就是喜歡嬌芙的直白,而且這份直白隻屬於他。
但結果並未如他所意,嬌芙沒有如往常
那般留他,回應他的隻有無儘沉默。
他回頭望了眼,隻見嬌芙正低頭縫補衣裳,神色認真、專心以待,看那尺寸就知道肯定是給那些孩子做的,他都沒有這般待遇。
想起自己攏共隻收到過嬌芙做的幾回鞋襪,趙鬱麵色稍許不好,道:“那爺就不留在宅子裡用飯了。”
嬌芙心裡一直憋著股氣,她不想跟趙鬱鬨僵,怕自己開口說話忍不住發怒,是以沒有回答趙鬱,見他總是同她搭話,頓時惱羞成怒,將手中繡筐往桌上一放,抬眸掃了眼欲抬腿轉身離開的趙鬱,語氣生硬地開口:“三爺的腿長自己身上,您不想來可以不來,我沒求著您非得來這邊。”
趙鬱掃了眼嬌芙,見她今日說話總愛刺人,總覺得哪兒奇怪,可是轉念想了想就當她每月總有心情不爽快的那幾日,長腿一邁重新跨入屋內,接話道:“是爺自己想來,舍不得離開,行不行?”
這話若是放在平常,嬌芙肯定嬌嬌的黏著趙鬱撒嬌,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,將人哄得天花亂墜,可如今她正是敏感的時候,彆說朝趙鬱撒嬌求疼,就連偽裝成平常心態都難。
她扯了扯唇角,語氣略帶嘲諷:“本就是三爺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,我幾時有權利做主?”此時此刻,趙鬱的任何話都能讓嬌芙聯係上那副美人圖上的字。他待她好不是因為她值得,而是因為想讓那人也能得他人一分好。嬌芙抗拒接受趙鬱的好,怕有朝一日他需要她加倍奉還,她卻償還不起。
趙鬱劍眉緊緊蹙起,目光觸及到她如霜眉間,他都不知自己哪裡做的不好,跟她說話就跟點著炮仗似的,“你幾時變得這麼任性?”
嬌芙聞言愣了下,杏眸浮起霧氣瞧了眼趙鬱,轉眼她冷著臉,抿唇道:“我就是任性又如何?”明明是他親口說讓她不用太懂事,往前她偶爾嬌縱鬨小性子,他都是笑著瞧他,如今卻又怪她任性,或許她真的變了。
“今兒我沒空伺候三爺,三爺還是先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