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鬱穩定心神,問道:“城外呢?”
“找過,沒有痕跡。”他按照三爺的意思,封城至今兩個月內,幾乎都要將渝州城翻個底朝天,隻可惜並沒有找到芙姨娘,醉玉樓的那些姑娘他派人盯著,可是姨娘失蹤後,也沒有見到她們有人同姨娘聯係,人好像就是這麼憑空消失了。
到了南城門口,趙鬱停下馬,側頭看向李伯恩,眉頭皺得死死的,“怎麼可能沒有痕跡?隻要人活著不可能任何消息都留不下。”
“似乎是有人刻意處理過,等咱們的人找過去線索已經斷了。”李伯恩率先下馬,忙走到趙鬱馬邊試圖扶他下來,趙鬱拂開他的手兀自下馬,不可避免的扯到傷口。
李伯恩識趣地再次上前扶著趙鬱,這回趙鬱倒是沒有拒絕,若是現在不好好將養,隻怕他回到宅子再沒力氣找嬌芙。
南城門這邊有趙鬱私宅,他想著等那幾個孩子再大點,嬌芙的宅子怕是要住不下,到時候讓他們搬到他這邊宅子,這事還沒來得及跟她提。
私宅大夫已經在旁邊候著,見到趙鬱便上前把脈,剛摸到脈象,大夫止不住皺眉,不覺掃了眼趙鬱冷硬側臉,道:“三爺氣虛體弱,操勞過度,我給三爺開幾副藥,三爺可得好生服用。”
趙鬱沉聲應著,“讓人備水。”
一路上趕路著實艱難,不眠不休整整七日,大腿內側已經血肉模糊,脊背僵硬到隻要稍微放鬆便鑽心的疼。隻不過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,等他沐浴更衣,自己包紮完傷口,若無其事地朝李伯恩繼續詢問近段時間的事情。
李伯恩不敢有任何隱瞞,將事情全盤交代清楚,末了加上句:“姨娘曾有意離開渝州。”
趙鬱坐在案桌後的身子猛地一頓,纏繞著紗布的手不斷收緊,咬著牙道:“她不可能就這麼離開,她還有倆死心塌地跟著她的婢女,還有收養的這些孩子,她放不下。”他有自知之明的沒提起自己,舍不得誰大概也不可能舍不得他,趙鬱清楚在嬌芙心裡他都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,他倒是想借此跟嬌芙生氣,可如今人都不知道去了
哪裡,他還怎麼能生得氣?
趙鬱所說也是李伯恩疑心之處,嬌芙不像那等不負責的人,哪怕從現有證據表明,她有想過離開渝州,但和她有關的人她沒全安排妥當,不可能匆匆忙忙一走了之。
“包括連翹在內,她們你可曾都詢問清楚?還有醉玉樓和她交好的人。”嬌芙熟悉的人屈指可數,她真想離開也就隻有這麼些人可以幫她,不過趙鬱始終不相信她會走。
“問過,她們沒察覺到姨娘異樣,那日姨娘隻是如往常去學堂見孩子,然後就沒有回來。”
“加大力度繼續找。”趙鬱激動得站起身,因著動作太著急,他身子忍不住搖晃了幾下,帶倒了身後的凳子,他雙手撐著桌麵才沒倒下去。
“三爺您還是先休息下吧,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可熬不住,您要撐不下去,下麵的人可怎麼辦?”李伯恩擔憂地說著,趙鬱的身子出問題可是要亂的,而且,“封城怕是封不住了,屬下封城兩月已經是極限,再封下去下麵的人該鬨起來了。”如果三爺此番沒有回來,李伯恩還真不知道怎麼扛下去。
“這段時間你辛苦了。”趙鬱抿著薄唇倒在榻上,眼睛乾澀得難受,他乾脆將雙眼微微閉上,許久沒有闔眼,剛上雖然難受,可腦子卻放鬆不少。
他將掌心覆蓋在自己眼睛上,低著嗓音辨不出情緒,吩咐道:“再封一個月,出了事情我抗。”
李伯恩不好再說其他的話,三爺如今回來再封個把月也不是事,隻不過若是一個月後還是找不到芙姨娘怎麼辦?
這話李伯恩沒有問出口,其實找人最容易找的階段該是失蹤的三日內,時間越久希望越渺茫,現在能找到的人幾率隻怕不到一成,三爺肯定比他懂,還堅持要找下去不過是不甘心罷了。
李伯恩暗自歎氣,退出房間將門攏上時,抬眸望了眼躺在榻上的那人,他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,手裡似乎拽著隻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香囊,但願還是能把人給找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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